孙芸颔首:“所以,说来说去还是你们王爷这个当爹的错,若不是他的冷漠,他的纵容,小姑娘就不会被下人和贱妾虐待多年!”
张弦一抖,直觉不好,他想帮自己的主子说几句好话,然而嘴巴张了好几次都找不到辩驳的借口。
硬找借口,怕不是在帮王爷,是在给王爷拉仇恨。
张弦不敢吭声。
侯夫人一直在笑,可是笑得很是渗人。
死王爷不死太监!
“恣儿!!!!”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清河王忽然爆喝一声,猛然吐了一口血。
就醒了这么一下子,然后整个人就晕死了过去。
张弦吓得连忙扑了过去。
孙芸啧啧两声儿,还真是脆弱的王爷。
“夫人,夫人您快点来看看我们王爷!”王爷可不能死,死了他这种阉人就没地方混饭吃了!
(清河王:你刚才还在说死王爷不死太监!哼!)
孙芸慢悠悠地走过去取银针:“死不了!”
“不过他自己心思重,想不通,把自己搞得病情加重,给我增加了治疗难度,我是要加钱的!”
张弦:“您尽管开药!”
我们王爷不差钱。
您怕是对我们王爷的财力没有一个正确的认知。
孙芸出去抓药,张弦就给清河王擦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儿衣裳,像王爷这种体面人,每趟出门都得带好几套衣裳鞋袜备着。
一碗药喂下去,清河王很快就醒了。
“恣儿呢?”
“侯夫人,恣儿在哪儿?”
清河王清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林舟,这一次他没有问林舟是不是恣儿,因为孙芸已经给了他答案,林舟就是恣儿。
“王爷,还请您莫要再纠缠小舟了。”
“她好不容易才忘记那段可怕的记忆,您非要让她记起来,她会重新跌入痛苦之中!”
“您可能想象不到,我们一家人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她从那段不堪回首的噩梦中拉出来!”
“您更不知道,小舟刚来我们身边的两年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谁说话声音大一些,她都会吓得瑟瑟发抖。”
清河王愣怔住了。
是啊,他不过是想一想恣儿曾经受到过的伤害,就心疼地不能自已,更何况是随时都被虐待的恣儿。
清河王悔不当初。
失声痛哭。
孙芸等他哭。
这回没再扎他的心。
再扎心,她怕清河王吐血吐死。
“便是为了小舟好,您也不能在她面前晃悠,最好就是从她的生活中消失。”
等清河王哭够了,孙芸就叹气道。
“我能理解你想要补偿的心情,但不能为了你心里舒坦,又叫她重新跌入梦魇,重复被折磨。”
清河王哽咽:“我懂,您说的我都懂,可我……可我就是想补偿她!是我不好,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不好……”
孙芸:“您要想补偿她有很多种方式,比如,王爷不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此生开开心心地过完,就是一种补偿。”
“物质上的补偿小姑娘肯定是不可能要的,不过嘛……不是不能想办法换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