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么？”

“等沐休的时候，爹就来接你回家住。”

段福生垂着脑袋，抱紧了包袱，更咽道：“我知道了爹。”

段五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去吧，跟蒋爷走！”

“你要喊蒋老爷，知道么？”

段福生重重点头，走到蒋绍面前，跟蒋绍鞠躬：“福生问蒋老爷安！”

蒋绍拍了拍他的肩膀：“去了就好好念书，别辜负你爹对你的期望！”

“上车吧！”

“嗯！”蒋福生爬上骡车，段五就给了蒋绍两个荷包：“这两个荷包一个是他的嚼用生活的钱，一个是束脩，还请蒋爷帮忙带去给钱大娘和梁老先生。”

“牛得过几日，过几日我寻到了之后就……”

蒋绍打断他的话：“五日后我打发人来牵。”

段五应下，将人骡车送出去老长一截儿才转身回去。

他一边儿往回走一边儿嘀咕：“真是的，防我跟防贼似的！”

“我倒是想勾走孙大夫！”

“可小命儿重要啊……”

哎……

孙大夫那么好的女人，咋就跟着这么个煞星过日子？

段五摇摇头，打起精神来琢磨起去哪儿给蒋绍搞产奶的牛，正值春耕，牛可不好搞！

蒋绍出去一趟，牛没带回来，倒是又带回来一个孩子。

钱冲跟段福生熟，带着吨俯身很快就和姝儿几个混熟了。

多了一个伙伴，孩子们还是很开心的。

孙大棒是第一个带着一大家子人来的。

他娘，媳妇，几个孩子，两个弟弟。

两个弟弟有一个成亲了，两口还带着两个儿女，一个没成亲，不过年岁到了，只是家里穷没说上好的亲事。

一家人都瘦弱，孙大娘佝偻着身子，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转，进门就四下打量，一双手也在各种物件上摸来摸去。

孙大棒的媳妇看起来倒是老实，一直垂着头不敢乱看。

他的两个弟弟跟他亲娘一样，几个孩子看到桌上放着的果子糕点在，也不等招呼，呼啦啦啦冲上去就抢。

“哇……”

一小姑娘手里刚拿了一块儿糕点，就被一个比他年纪大的男娃给抢去了，抢去不说，男娃还把女娃给推倒在地。

女娃张嘴就哭。

孙大娘走过去不但不哄，反倒是拧着小姑娘的耳朵把她扯起来：“小娼妇哭啥哭，好好的运气都被你给哭没了！跟你娘一样是个丧门星！

这金贵玩意儿是你能吃的么？你拿着了就该给你哥！”

孙芸：……

她看向蒋绍。

蒋绍直接对孙大棒道：“老孙，你带伯母弟妹他们回去先安顿好！”

孙大棒也知道他娘这么闹太丢脸，连忙去扯亲娘的胳膊：“娘，咱们先回去，等安顿好了再请大哥一家到咱们家吃饭！”

孙大娘不想走。

可是儿子一直给她递眼色，孙大娘只能听儿子的话，一家人告辞离开。

只是走的时候她还把桌上剩下的果子全揣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