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试第一场便淘汰了近三百人,韩闯这倒霉蛋自然也在这淘汰的三百人之列,蔡岳和李英俊两人县试时就是吊车尾通过的,水平有限,同样第一场就被刷了下来。
于是乎,报名时互结的五人便只剩徐晋和另一名信江书院的同窗有资格参加第二场。
府试第二场考杂文,同样考一天,当天交卷,不过夜。杂文正是徐晋的强项,两世为人,阅历丰富,见文广博,阅读面也宽,根本不是其他考生可比的。
不过,第二场考试的成绩放榜后,徐晋只排到圆案内圈的第五,正如费懋中所言,陆知府确实在打压徐晋,当然,这打压也不算太过份,只要能顺利通过府试,徐晋也懒得计较。
第二场后,剩下那名同窗也被刷掉了,互结的五人便只剩下徐晋能参加第三场,而信江书院总共有十八人参加府试,此时也只剩下七人,所以说竞争不是一般的残酷。
第三场考策论,所谓策论就是治国理政时事业务方面的,好比现在的公务员考试,这方面徐晋更是驾轻就熟了,拥有超前数百年的理论知识,这可是绝对的优势,当然,先进的理论不一定适合明朝,所以徐晋做题时也谨慎地斟酌过,免得被评卷的考官当成谬论,直接将试卷给废黜了。
第三场策论连考了两天,四月二十四日,策论考完,徐晋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考场。
现在已经是初夏时节了,所以蚊子开始活跃起来,昨晚睡在考场,虽然提供席子和被子,但是没有蚊帐啊,被蚊子“亲吻”了一夜,所有考生都没休息好,出来时都顶着一对熊猫眼。
徐晋自然也不例外,再加上两天时间,吃喝拉撒睡都待在考场,顿顿吃清水馒头,身体再强都有点吃不消。所以说,考科举既是脑力活,又是体力活!
“姐夫姐夫!”
“十叔!”
徐晋刚走出考场,两人便不约而同地奔过来,结果嘭的撞在一起,小奴儿那小身板如何是二牛的对手,顿时被撞得从傍边弹开,腾腾腾的冲出几步才一屁股摔坐在地。
“噢对不起,没撞痛你吧,小妹妹!”二牛连忙扶起小奴儿。
小奴儿恼火地道:“哪来的傻大个,没长眼睛吗,你才是小妹妹,你全家都是小妹妹,尼妹哟,老子是男的!”
小奴儿这小子跟徐晋相处了几个月,倒是把徐晋平时闲聊时的说话方式学了去。
二牛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原来你男的啊,咋长得这个小姑娘!”
小奴儿不禁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二牛长得实在太壮,有近两米多高,他都想冲上去使出“降龙十八掌”海扁二牛一顿了。
徐晋行了过来,有气无力地问道:“二牛,你怎么来了?”
二牛憨笑道:“十叔忘了吗?你答应过当上官后,让二牛跟着你混的。”
徐晋有点哭笑不得:“可十叔我还没当官呢!”
二牛一本正经地道:“我读书少,十叔你别骗我,族长都说了,你中了县试案首,府试必过,已经有童生功名了!”
小奴儿差点把嘴都撇歪了,指着二牛鄙夷地道:“姐夫,这头傻牛是你本家侄子?还读书少呢,我看是根本没读过书吧,童生根本不算功名好吗,还当官呢,笑掉人大牙!”
“不算吗?”二牛不解地挠了挠头,忽又瞪眼道:“小朋友,我叫二牛,不是傻牛,再胡说我可要教训你了!”
二牛晃了晃沙锅大的拳头,实在是有点吓人,小奴儿下意识地退后两步,有点外强中干地喝道:“大傻牛,你敢!”
徐晋有些好笑道:“行了二牛,别吓着小奴儿!”
二牛憨憨一笑,把拳头收回道:“你叫小奴儿啊,是我十叔买回来的书童吧?放心,我二牛不打小孩子,以后咱就是同僚了,谁欺负你就告诉二牛哥,二牛哥给你撑腰!”
“鬼跟你同僚啊,你当自己是官吗?还同僚!”
小奴儿直翻白眼,也懒得理这憨货,问道:“姐夫,考得咋样?能不能拿案首?”
“还行吧,走,回家再说,我都快累死了!”徐晋有气无力地道。
这第三场的策论徐晋自觉还是考得挺好的,这次府次估计是过了,至于案首想都别想,估计陆康已经内定给贵溪县案首蒋方捷,因为考前就有风声放出,那天临江楼的宴会上,蒋方捷与宁王世子相谈甚欢。
徐晋回到西市的住处,谢小婉已经提前关门打烊,把晚饭也做好了,就为了相公考完试回来立即就有口热饭吃。
徐晋吃完饭,又在小婉的服侍下洗了个热水澡,这才稍稍缓过劲来。
“二牛,谁让你来的?”徐晋一边喝着茶一边问道,没有人吩咐,二牛这憨货肯定不会自己跑来。
二牛正大块朵颐着今天卖剩的羊杂,嗡声答道:“是爹让我来侍候十叔的,噢对了,太爷(族长)还让我带话给十叔,等府试放榜后,十叔得空要找个时间回村祭祖。”
徐晋心中一动,徐德铭这是向自己释放和解信号啊,这等于变相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