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编辑部的这位编辑叫安格鲁。
他仅仅只是一位编辑,对数学的理解仅仅局限在有所了解,没有更深入一步的研究。
像一些存在明显问题漏洞,比如英文太烂,问题过于明显,明显到他都能看出来的论文,他会直接打回去让投稿人修改,甚至直接拒稿。
以安德鲁的水平,遇到了这篇名为“西塔潘猜想的证明”的论文,他脑海里的知识储量就有点捉襟见肘不太够用了。
西塔潘猜想是数学界一个很冷门的猜想,研究这个领域的人这十几年来陆陆续续有,但相比其他大热门的猜想,不会很多。
换句话说,专业的学者可能很多都对西塔潘猜想没有深入的了解,比如吕安平。
安格鲁只是一个期刊编辑而已,让他懂这些的话,着实有点欺负人了。
他懂这些的话,他就不是编辑部的编辑了,而是某名校的教授,数学家。
安德鲁身为一个编辑,他的工作是从茫茫一片沙海之中挑选最有潜力的稿件。
他没能完全看懂稿件没有关系,可以找同行的专家作为审稿人帮忙审稿。
他不是专家的数学家,这些审稿人一定是专业的数学家。
安格鲁不知道这篇论文是不是真如标题所说,已经证明了西塔潘猜想。
但以他这位对数学有一定了解,阅稿无数的编辑的眼光挑不出丝毫毛病。
写这篇论文的人思维逻辑十分严谨,没有丝毫漏洞,行文也是极为流畅,除了部分公式运用的不够高级简洁基本无可挑剔。
看到最后,了解了投稿人的基本信息,安格鲁单方面觉得这篇论文没有毛病了。
一些可以用高级公式替代的地方在他了解完投稿人身份后不再是缺点。
人家是来自华国京城大学大一的本科生,可不就只能用本科知识来推理整个过程嘛?这算什么缺点呢?
尽管安格鲁认为这篇论文很优秀,但问题就在于他的水平不够,没办法判断证明西塔潘猜想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sci是一个严谨的机构,国际核心期刊,期刊里最高的层级,必须严谨再严谨。
每一篇从他们这里发表出去的论文,都得进行反复验证,确定无误后才会登刊。
不然闹出了乌龙,负面影响可就大了。
丢脸事小,sci国际核心期刊的权威性受到打击事大。
……
一个小时后,安格鲁驱车来到了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
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是各个领域最一流的学者专家做最纯粹的尖端研究的地方。
这是一个不受任何教学任务、科研资金、赞助商压力的研究机构。
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内大牛云集,良好的学术氛围注定了这是一个搞学术的圣地。
比如在数学界拿满了大奖人称大满贯皮埃尔·德利涅就是普林斯顿的名誉教授。
只是今天安格鲁来的目的不是德利涅教授。
德利涅教授也不在研究院,因为他的老师病了,他去陪伴他的老师了。
安格鲁此行的目标是另一位大牛,沙俄籍的佛拉基米尔·沃沃斯基。
这位同样是大老,目前是研究院的终生荣誉教授。
安格鲁带着他从茫茫大海里淘出来的论文赶到沃沃斯基的办公室,很尊敬的说:“沃沃斯基教授,很抱歉在这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打扰了你,我这里有一篇关于证明猜想的文章。
我只是一个编辑部的小小编辑,以我的水平,没办法给这篇文章盖棺定论,所以我想请您帮忙看看。”
sci跟很多知名的学者教授之间都会有联系,安格鲁来找沃沃斯基帮忙看文章不算奇怪。
沃沃斯基是一个脾气有点奇怪的人,他不喜欢在工作的时候被人突然打扰。
安格鲁的突然造访就让他有点不高兴。
即使安格鲁在来高等研究院之前已经联系了他的助手,提前告知了他要来这个消息,他依旧很不爽!
他都后悔跟sci合作了,他觉得sci的编辑们老来找他帮忙看文章,扰乱了他搞学术研究的环境和氛围。
“我现在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暂时没空帮你看文章,你拿去找别人吧。”
沃沃斯基目前在做一项研究,已经到了要突破瓶颈的关头,哪里有空帮安格鲁看什么文章呢?
安格鲁和沃沃斯基打交道的次数不算少了。
他知道沃沃斯基的脾气有点怪,但也没想到这次会如此不顺利!
他本以为沃沃斯基顶多发发牢骚,滴咕他几句,然后很不爽的跟他说有时间会看,让他回去等消息。
没想到这一回沃沃斯基居然直接拒绝了他。
这也怪他,最近找沃沃斯基的次数确实太多了。
没办法,谁让德利涅教授的老师病重呢?谁让另外几位大牛要么在欧洲旅游,要么在国外参加会议出差呢?
他能找的人不多,沃沃斯基是离他最近的一个,他不找沃沃斯基找谁呢?
安格鲁可不想放弃,他决定软磨硬泡:“沃沃斯基教授,这篇文章的作者尝试破解一个数学界未解的猜想。
如果能够证实他的论证思路是正确的,那么现代数学的发展将会再进一步,即使这一步很小很小,小到看不见。
你曾经不是说过,数学这门学问很深奥,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每一代人前进一点点,就像用杯子去接水龙头滴出来的水。
即使水很小,只要肯坚持,总有积满的一天。
现在正需要你来确定这篇论文是不是那一滴滴入杯子的水,你就看看吧,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不看不看不看,说了我现在没有时间,你回去吧。着急的话可以找别人,不着急的话过阵子再来。”
沃沃斯基不停摆手,依旧拒绝。
“好,那我就不打扰您了,不过这篇文章我放在您这里。
相信我,等您有空了,用闲暇时间看几眼这篇文章,我觉得您大概率是不会失望的。”
安格鲁把用纸张打印出来的几十页论文摆放在了沃沃斯基的办公桌上,接着从沃沃斯基的办公室走了出去。
走出办公室的安格鲁并没有马上离开研究所,而是站在沃沃斯基的办公室外面等着。
办公室内,沃沃斯基瞄了一眼安格鲁留下来的那篇文章,又回想起安格鲁离开前说的那番话。
这是一篇证明一个未解猜想的文章,如果证明是正确了,能对数学的发展起到推动的作用。
这句话在沃沃斯基的耳边回响。
一个搞学术研究的人,禁受不起这种诱惑!
安格鲁临走前居然故意勾起他的好奇心!
他想伸手去拿这篇文章,好好看看写这篇文章的人到底要证明什么猜想。
但是很快他就放弃了。
不行,得晾安格鲁那小子几天。
每次都被那小子拿捏住了,出国的几位教授和德利涅又没回来,不晾这小子几天,以后不得天天拿着文章来烦他吗?
嗯!沃沃斯基已经决定了要晾安格鲁几天了。
一篇论文,审核的过程一两个星期是很常见的事,谁也说不得他什么。
然而,沃沃斯基终究是人,是人就躲不过王境泽的真香定律。
十几分钟后,他按耐不住想要一窥究竟,看看这篇论文到底解决了哪个猜想。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沃沃斯基终究拿起了那篇文章,开始认真细看起来。
“西塔潘猜想的证明?”
沃沃斯基微微感到疑惑。
很冷门的一个猜想,十几年来有过不少人研究,都没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所以变得越来越冷门。
在早些年,刚和sci合作,沃沃斯基看过几篇关于解决西塔潘猜想的文章,都被他给毙掉了。
这一篇应该避免不了前几篇的命运。
想解决一个猜想哪是这么容易的呢?即便这个猜想是相对冷门的猜想,依旧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