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四闻言心里有些失望。
这一听就是敷衍之词。
当下眼珠子一转,举起了酒杯跟钟林碰了一杯!
“不怪我们好奇,说到底还是心里没底儿罢了,我这一路逃难过来,家里人也都死在了路上,剩我这么一个孤家寡人,若不是冲着狄将军的名声,这西境正是战乱的时候,未必会这个时候过来投奔。所以啊,这狄将军的生死存亡可不单单是他一个人的事儿,这可是关乎平饶城生死的大事儿,自然要关心些!”
赵四说的有理有据,说到自己孤家寡人的时候还情真意切的落了两滴泪,看的几人都沉默了下来。
钟林也是长叹一口气,拍了拍赵四的肩膀。
“这将军的事儿,咱们怎么会知道,只是将军从这难民营初建成,就隔三差五的过来巡查,怕手下人怠慢了,如今已经快两个月了,都没有来过,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钟林话一落,其他两人都情绪低落起来。
只有那赵四,心里隐隐激动起来。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未免也太巧了。
此时他心里已经有八九分的肯定,狄将军不在平饶城。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是死是活也没个定论。
正想多打探两句,就见钟林举了酒杯:“赵兄就安心住着吧,我在这平饶城住了十来年了,你又有手艺在身,我慢慢帮你寻摸个地方做工,定会让你安顿下来的!”
“那就多谢钟兄了!”
赵四一口闷了那酒,火辣辣的顺着嗓子下了肚儿,把他要打探的话也压了下去。
此时的将军府里,李元忠正在发脾气。
“好你个杨钊,竟然公然打我的脸,去~派个人统计了今日进门难民的人数,一人十文钱算清楚了,让那杨家兄弟给我补齐了!如果不补,就……”
就了半天,李元忠发现竟然没有能威胁他们的把柄,当下更生气了,把桌上一成套的墨竹闻香天青釉茶具扫到了地上。
吓的一旁娇滴滴的美妾低声尖叫了一声。
见李元忠狠狠地看过来,当下更是脸色惨白,委顿在地。
“还不快滚!”
李元忠正是有火没地方撒的时候,见娇妾的样子,当下迁怒道。
那娇妾当下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子。
“大人息怒!”
屋里的李随喜波澜不惊的模样,看的李元忠更加气闷了。
若不是自己的心腹去南都城帮自己办点事儿,身边只剩了他一人,他也不会这么憋屈。
“你说该怎么办!”
李元忠恨恨的捡了把椅子坐下来,这李随喜虽然性子不讨喜,但还是有些能力的,不然也不会让他跟在自己身边。
“不必因为这些蝇头小利坏了心情,大人不妨耐心再等上月余,等完全掌控了平饶城,那到时候还不是大人的天下了?!”
李随喜躬身作揖道,语气倒是一脸笃定。
听的李元忠心里火气都散了些。
话是如此没错,但狄青的狄家军这么明目张胆的打他的脸,若是他不吭不哈的,岂不是被人小瞧了去?!
“大人此言差矣,如今大人不追究那是大人心胸宽广,被人提起来只会骂狄将军御下不严,反而要称赞大人一句大人有大量!”
李随喜一番话说的面不改色,恭维至极。
倒是让李元忠更加舒泰了。
“罢了罢了,我也不是在乎这仨瓜俩枣的人,这么久我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这一段时间!”
李元忠当下被安抚的服服帖帖的,倒是让李随喜长舒了一口气。
他也太难了,他与狄将军是政敌,却要时时刻刻担心着对方的安危。
如今狄将军失踪已经这么久了,这个消息始终被藏的严严实实的,倒也相安无事。
但最近他却敏感的感觉到,有种风雨欲来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