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厉之点头道,“如此,闲王到底为何见皇后?”
程厉之不顾凌云在侧,一再追问程厉尊昨日拜访长春宫一事,云翎虽有疑惑脸色不变道。
“只是提了提帝都命案,让臣妾再出宫时小心些。”
程厉之闻言一哂,“闲王倒是对皇后关心得很。”
这人什么毛病,突然间阴阳怪气的,云翎丢下手里的碗筷,就知道这人不能惯着。
皇后敢给皇上脸色看,可他却一眼都不敢看,甚至恨不能原地消失,凌云垂着眼皮,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老老实实当布景。
程厉之突然发现自己有喜欢看云翎呕气的怪癖,不过,其实只要是云翎他都喜欢。
“朕如此说是想告诉皇后,无论是太后还是闲王,他们的所言所行俱有深意,之前朕也是多有疏忽……”
凌云接着附和道,“皇上说的是,闲王若是真的不问世事,就不可能参与到此次查案的事情中来,还特意举荐了革职在家的乔志昌,虽然有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之说,但终究不是一个闲王会做来的事。”
这对主仆打的什么主意?云翎视线扫过程厉之与凌云,难道说他们发现了什么?
回忆凌云之前最后那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确认程厉之的推断正确……
不会是程厉之怀疑她与闲王有什么,所以命凌云去调查,从而查证了当初她与闲王桃树下的那段不堪过往?
明知道错的不是自己可云翎还是止不住的心虚,盯着桌子上吃剩了一个碗底的碧粳米饭,忽然觉得那淡淡翠绿有些闹人。
云翎冰雪聪明,程厉之量自己这番话已起到作用,挥手命凌云退下,抓着云翎搭在腿上的手把玩。
“皇后今夜便别走了吧。”
程厉之揭过之前话题不提换了话头。
这意思是他不计较当日之事?
本来她也没有做错什么,何必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没的让人误会,云翎道。
“老三今日搬回长春宫,臣妾正要去玉芙宫接呢……皇上还是好好养病吧。”
提到病,程厉之火冒三丈,手指蓦地收紧。
“皇后居然质疑朕,朕今夜就该让皇后知道知道到底是谁肾虚。”
云翎笑着抽回手道,“是臣妾虚,臣妾最该补了。”
说着,收拾了餐具端出去交给门外的宫女,在漫天晚霞中隔着门向程厉之盈盈一拜。
“臣妾这就去玉芙宫了,皇上好睡。”
刚刚才教训完人这若是又闹起来不肯过来陪他怎么办?程厉之哪舍得云翎走。
“回来!”程厉之叫云翎。
云翎头也不回地走了,声音随着晚风吹进空旷的寝殿之内。
“明日臣妾再来瞧皇上。”
程厉之听见倒回枕上,琢磨着寻常百姓人家,夫妻都是睡在一个屋子里的,他与云翎按理来说也该如此,分住两个宫殿走来走去的多麻烦。
可旋即又一想,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最忌一家独大,云翎对他一心一意,云老将军也确是忠臣,可云翎的三个哥哥呢?
罢了,身为帝王总有些需要克制的地方,程厉之将刚起的念头又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