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翎被禁足的第三日傍晚,长春宫宫门大开,程厉之周身裹夹着骇人的暴戾之气席卷而来……
“离鸾被人自大理寺牢内劫走,皇后作何解释?”
被程厉之卡住咽喉质问,云翎两眼充血双眸赤红。
程厉之收拢五指,咬牙喝道,“说!”
云翎吃力发声道,“皇上在怕什么?是担心臣妾有本事人不知鬼不觉地将离鸾自大牢内救出,说不定何时臣妾便会故技重施取了皇上的项上人头吗?”
“放肆!”程厉之眸光森冷,杀意乍现。
“皇上何不当即杀了臣妾免除后患。”
云翎失望地垂下眼皮,一副悉听尊便的架势。
咽喉处五指在慢慢收拢,口鼻间空气越来越稀薄,云翎一脸淡然,仿佛那即将赴死之人不是她一般。
程厉之望着近在咫尺的脸,这是陪伴了他十数年,爱了他十数年的女人,他可以怀疑云翎对他动了杀念,但却不能否定云翎曾赋予他的一腔柔情。
骤然丢开手,程厉之对着云翎嘶声怒吼。
“难道朕就那么不值得信任,非要去劫走离鸾才心安?”
云翎爆咳,捂着像是要断掉的脖颈抬眼瞪视程厉之厉声道。
“皇上又何曾信过臣妾?”
“朕是皇上,遇事不可仅凭感情,朕要的是证据,你既然无法自证清白朕命人去查有何不妥?”
云翎闻言冷笑,“皇上要查也得看情况,离鸾一没有害皇上的动机,二没有害皇上的本事,何况离鸾身上有伤,大牢内条件恶劣不等调查清楚恐怕离鸾已然命丧黄泉,这些皇上可有考虑过?”
“朕从不考虑这些……”
作为皇上只会从大局考虑,岂会在意小人物的得失,莫说是一个小小宫女,便是当朝一品大员,只要影响到朝局照样死有余辜。
云翎勾唇,嘲讽道,“呵,皇上说的也是,我们这些人在皇上的眼里譬如蝼蚁,皇上自然不会考虑,但本宫却不能置离鸾生死于不顾。”
什么叫‘我们’,这意思他和她不是一路人?难道在她的心里,他身为她的夫君且贵为九五之尊居然还不如一个小小宫女?程厉之更加暴躁。
“皇后这是承认人就是你派人劫走的?”程厉之语气森森。
“是,是臣妾命人救走的,皇上要怎样,先把臣妾的头砍了?”
“你当朕不敢?”程厉之咬牙。
这个该死的女人,不但不再对他柔情似水,甚至气死人不偿命。
“皇上乃是一朝天子,有何不敢,臣妾引颈敬候。”
如果杀了能再活过来,程厉之不介意先弄死云翎一次泄愤。
啪!突然有雪团砸在程厉之额头,混着泥巴的雪水顺着额角沿着脸颊滴落……
程厉之与云翎同时怔了怔,齐齐转头看过去,就见四个小崽子一人手里捏着两个雪团,对程厉之怒目而视。
见云翎看向他们,以程胤为首四个人跑到云翎面前转身面对程厉之。
“再欺负母后,我们就……我们就……”
程石就了半天说不出来,他们总不能打父皇吧,那可不单单是他们的父亲还是一国之君,是可以随便谁的头都可以砍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