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掌柜何为教养?”孟谦婉上前一步,清冷的脸庞浮现几分不悦,目光中带着丝丝冷意,不见半分平日里的温和。
见掌柜的退后半步,她继续上前一步,道:“您开的是医馆,却行商不行医,赚了不该赚的银子,终究是要还的,接下来苦的不止是您,更是四处求医的患者,我劝您还是换个行当另谋出路吧。”
她虽站在台阶下,微微仰头看着掌柜,但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掌柜的心里一颤,只觉头皮发麻,强装镇定地说道:“你们别得意!”说完,不服气的瞪了他们一眼,愤然合上账簿,吩咐伙计把医馆的门关了,并挂上“今日有事,明日接诊”的牌子。
林似笑了笑不再说话。
“我们走吧。”孟谦婉退后一步,转过身本想去衙门找吴沨,却见一个方才在人群中看热闹的男人背着位老人向她跑来。
男人大汗淋漓地跑到孟谦婉的面前,喘着粗气喃喃道:“还好、还好赶上了。”
不等孟谦婉询问,男人立即把林似放回去的长布重新铺回地上,再将老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面,做完这些后站起身,满脸焦急的对孟谦婉说道:“大夫,您快给我爹瞧瞧,前些日子得了风寒,我爹说来县里让大夫开过方子用了药了,可这都好些天了,都不见好转。”
孟谦婉略一颔首,蹲下身为其诊脉。
男人站在边上,屏气凝神地盯着,心里紧张到了极点。
片刻后,她脸色凝重地看着骨瘦如柴的老人,问道:“您是不是没有用过药?”
躺在地上的老人十分虚弱的点了点头,声音低哑地说道:“我、我来瞧过大夫,大夫给了我一张方子,说这方子好,什么病都能治,还只告诉我一人,我看那方子贵,又瞧那大夫眼生,就没敢信。”
“您没用过药为何不告诉我?”男人急忙问道。
老人叹了口气,“我听说,从前的老大夫都被赵家请去了,就想等等,等他们回来。”
“幸好拖得不久,没有大碍。”孟谦婉把刚写好的药方交给男人。
男人接下药方连连道谢,正要背上老人离开,却被林似叫住了。
“劳烦问一句,这赵家为何要请这么多大夫?”
老人说道:“听说赵老爷去年生了一场大病,怎么治都治不好,近日赵家人遍请名医,据说不管治不治得好,都给银子,说是辛苦钱。”
林似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待二人走后,他看向孟谦婉说道:“孟大夫,咱去不?”
孟谦婉微微摇头,转身向街头走去,“医不叩门,况且他们请去的都是些老大夫,想必不会信我的话。”
“孟仙姑,你是不是想到方才的那位婆婆了?”林似一个箭步走到她的面前,“这个赵家和老婆婆不一样,他们请的是能治好赵老爷病的大夫,不是老大夫。”
孟谦婉停下脚步,垂眸细细斟酌着,春日暖阳洒在她身上,散去一身清冷,眼底流露出的顾虑也无处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