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似朝屋里看了看,疑惑地问道:“赵老爷得的是什么病?病中力气还这么大。”
妇人说道:“让两位见笑了,我家老爷的病古怪的很,请了许多大夫来都没用,先前听一位大夫说住山里或许会好些,没成想,竟病的更严重了。”
她说着又哭了起来,更咽道:“就连家底都快花光了……”
“夫人,还是让我先看看赵老爷吧。”孟谦婉看了眼昏暗的天。
妇人点了点头,侧过身道:“仙姑请随我来。”
谁料刚走进屋子,就听里面传来一个极其虚弱的骂声:“滚出去!都是没用的东西,统统都滚出去!”
守在屋内的下人吓得全都跑了出来,不敢去管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扶起的屏风。
屏风后,骨瘦如柴面色蜡黄的赵老爷穿着寝衣侧躺在榻上,看见陌生的面孔,眼里瞬间起了防备。
“什、什么人?谁准许你进来的?”赵老爷撑起瘦弱的身子向后挪了挪,蜷缩在床榻的角落里。
妇人见状,赶忙坐在榻边伸手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老爷,这位姑娘是道医,能治好您的病。”
赵老爷还是躲在里面,两条木柴般的手臂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整张脸瘦得脱相,埋在膝盖里,只露出两只空洞的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外面的孟谦婉和林似。
“他是何人?”赵老爷抬起一根手指,微微颤抖地指着林似。
妇人道:“他是药童。”
“我不……”
“林公子是我的朋友,并非药童。”孟谦婉道。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药汤脚步极轻的走了进来,见妇人给自己使了个眼色,正要转身离开,却不料赵老爷眼睛一红,发疯般将被褥玉枕丢了出来。
林似见此,一个箭步挡在孟谦婉的身前,眼疾手快的接下他砸来的玉枕。
“端走,端走!”赵老爷怒吼着,方才的虚弱和害怕仿佛烟消云散了。
“滚!都……”话还没说完,他身子一倒,脑袋挂在榻边,面朝地大口大口的吐着血。
刚才躲到桌子底下的妇人连忙爬了出来,又躲到孟谦婉的身后,浑身发抖地说道:“仙姑,仙姑你快,快救救,救我家老爷。”
孟谦婉几步上前,点住了赵老爷的穴道,使其暂时晕了过去。
几个下人见状,赶紧将自家老爷扶起,让其平躺在榻上,随后清理完地上的血迹,默默退下。
妇人害怕的用帕子捂着脸,声音颤抖地问道:“仙姑,这、这究竟,是什么病啊?”
孟谦婉神情凝重的坐在榻边为赵老爷搭脉,片刻后,说道:“痨症,被人施了障眼法,所以这么多大夫都瞧不出来。”
她说着,拿出袖子里的针灸包,从里面挑选出一根银针扎在赵老爷头顶。
妇人看着那枚细长的银针扎在自家老爷头上,不觉瞪大双眼,震惊的站在原地。
“我家老爷病了一年,药吃了吐吐了吃,还能活这么久,这是不是说明我家老爷阳寿未尽?”她向孟谦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