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谦婉忙了一日没有停歇过,眼下困意来袭,即使山路颠簸,也能安稳的坐在马车里闭目小憩。
林似摊开手心,看着方才孟谦婉收的一两看诊费,暗暗叹了口气,将银子放进怀里,确认收好不会掉后,转身撩开帘子的一角,欣赏外面的夜景。
一小股冷风从小窗口溜了进来,林似起先还觉得挺凉爽,但没过一会儿就打了个喷嚏。
他放下帘子,准备好好待在马车里,转身就看见一粒眼熟的小药丸出现在眼前。
孟谦婉把药丸和汤婆子一块儿递给了他,关切地说道:“别着凉了。”
林似愣了一下,接过药丸放在嘴里咽了下去。
他见孟谦婉醒了,又觉胸口的银子硌得慌,便拿出了银子,向孟谦婉问道:“孟仙姑,您为何只收赵家九文钱?”
在赵家大门口的时候,妇人硬是要塞给孟谦婉一张大额银票,可孟谦婉愣是不肯要,二人推来推去了好一会儿,直到银票破了都没个结果。最后还是赵老爷让下人来给银子,妇人才收回银票。
孟谦婉原本说是九文,赵老爷给的是一两,下人见她还是有些推拒,便把银子给了林似,林似觉得九文太少了,拿着银子钻上马车,孟谦婉才作罢。
“孟仙姑?”他见孟谦婉盯着银子发愣,轻轻叫了她一声。
“一两……也可以。”孟谦婉说着,接过他手中的银子。
“那你为何刚开始只要九文?”林似又问了一遍,心里有些焦急,这又是画符又是念咒的,却只收九文,这盘缠得攒多久才能攒够?
在孟谦婉说出九文的那一瞬间,他都想好让孟谦婉待家里,自己拿着图谱日夜不休的在山里采药赚盘缠了。
“看诊三次,所以是九文。”孟谦婉一脸认真地说道。
她见林似听后顿感无语的样子,凝眉不解地问道:“难道是我又弄错了?一贯钱是一千文,是一两,三文和一两,相差甚大啊。”
林似看着孟谦婉算钱的样子像极了刚会认铜板的五岁小孩,瞬间没了脾气。
他给孟谦婉算道:“看诊三次收九文没错,但你给了赵老爷和赵夫人一张符纸,且还念了咒,破了障眼法、及时止损,这些可不得收钱吗?”
孟谦婉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我看过赵老爷的八字,命中有一个儿子,只是儿子早夭,活不过一岁,后来我看了赵夫人的面相,确认赵夫人就是这孩子的亲娘。”
林似听后大为震惊,“那这孩子不是没生下来就……”
“是续命。”孟谦婉低头垂眸,眼底流露出淡淡忧伤。
她靠在马车上,见边上的帘子飘荡在马车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远处的赵家宅子。
林似细想后,立时惊愕失色,“此人手段极其残忍,你能算到此人现下在何处吗?得把他抓起来啊!”
孟谦婉放下帘子,说道:“承负因果,我无权插手,只要那人不再出手害人……”
话音未落,马车突然剧烈摇晃,照明用的灯笼掉了下来,马车里顿时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