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多年她一直都觉得良心不安,如果现在被梦瑶知道了,事情只怕是一发不可收拾。
梦瑶将悠悠视线落在张乐身上:“你慌什么?怕我说出真相?”
她站直身子,一步步地朝着病床走过去,将摔在司柏脸上的报纸又捡起来,抖开,让他看清楚:“看见了吗?报纸怎么写的?说我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说我为娼为盗?”
“司柏,我以为我是什么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对。”
司柏这日上午,刚醒过来,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
张乐哭哭啼啼的,他隐忍得近乎要爆炸。
眼下面对梦瑶的怒火,他竟然莫名觉得她的冷嘲热讽比张乐的哭哭啼啼要好听许多。
司柏看了眼张乐:“你先出去。”
张乐一愕,望着司柏的目光显然带着不可置信。
不知道是不敢还是明知结果会如何,她没有过多的反问,而是带着一股子愤愤不平的情绪,离开了病房。
张乐离开,病房瞬间就安静了。
司柏望着眼前的报纸:“这些事情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一定不会让他们这么做。”
梦瑶沉默望着他。
司柏继而开口:“梦瑶,我们虽然在行走的道路上有了分歧,但来路从未变过,这八年,是我对不起你,就像你说的,我没有良心。”
司柏望着梦瑶,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开口。
可话到了嘴边,又转回去了。
他拿起床上的报纸,随意地翻阅了一番,又放在了病床上:“我会澄清的。”
梦瑶以为他会解释,会质问,但司柏很平静,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质问,只是平静的给出解决方案,尽管这个解决方案梦瑶从一开始就知道。
八九不离十的答案从另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
“温子期那边,我不会起诉,你放心。”
梦瑶始终不相信司柏会这么好说话,狐疑防范的眸子盯着他:“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
这日,梦瑶得到了司柏的答案,从病房离开时,躺在床上的男人喊住她:“梦瑶,被爱着的人才能义无反顾。”
此时,梦瑶不动这句话,直至后来,数月之后,在司柏与张乐的婚礼上,她才明白。
他羡慕温子期。
喜欢谁就可以义无反顾、不顾一切地去护着人。
因为他有底气。
而温子期的这些底气,是多少人都没有的。
就像当初的林景舟被傅奚亭摁在草坪上看着心爱之人嫁给了别的男人。
那种无力感,让他除了挣扎,连嘶吼都不敢有。
元旦假期结束之后第三天。
豫园的那几人审出来了。
结果在意料之中。
方池望着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等着男人的回应:“先生?”
“孟家最近有什么动向?”男人将手中的笔帽合合开开。
手腕搁在桌面上带着几分慵懒。
“除了苏声,没什么举动,不过听说,那孩子好像是生病了,苏欣最近频繁地约见医生。”
“哪家医院的医生?”
“国际医院。”
“去查查,”傅奚亭将手中的钢笔放在桌面上:“调查清楚看看是什么病。”
“江意身边安排些人,别墅外面的警卫再多加强。”
方池:……….为什么?不是不管了吗?
傅奚亭吩咐完,见方池许久没动,呼吸一滞。
忘了!这些事情方池这个憨憨都不知道。
“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方池凝着傅奚亭,酝酿了许久才吭哧出这么一句话。
傅奚亭眉头一紧,抬眸,目光倏然落在他身上,大抵是不想浪费口舌跟这个憨憨解释,轻笑了声:“我做什么还得提前跟你报备?”
男人肃杀的情绪涨起来时,方池麻溜儿的转身离了办公室。
比起好奇,命更重要。
“关青。”
他没办法拿傅奚亭怎么办,但是关青还是能磋磨一下的。
刚准备去送文件的关青被方池又推进了办公室。
“怎么了?”
“傅董跟太太是不是没离婚?”
关青:………这憨憨知道了什么?
“这我哪儿知道啊?你发现了什么?”关青显然已经学熟了,打败魔法的方式只能用魔法,他只有表现出比方池更有兴趣才能逃过一劫。
“你真不知道?”
关青拉着方池进屋,且还带上了门,望着方池一副我想听八卦你赶紧说的架势。
“你有话就赶紧说,怎么跟个女人一样,娘们儿唧唧的。”
关青不耐烦地催促着。
方池见人如此,疑惑凝着他,总觉得关青不靠谱,但是他没证据。
“我哪儿知道啊,”方池甩下这句话,带上门离开。
关青:.........
江意下午回公司,复盘会都来不及召开,瘫在了沙发上。
难以想象,她今天差点在外面晕倒。
若非艾灏眼疾手快地将她拉起来,她现在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太平间了。
甲方公司的楼梯堪比登云梯,滚下去比打保龄球精彩。
“喝点糖水,”艾灏端着水递给江意,蹲在沙发旁看着她脸色惨白,隐有担忧:“真不去医院?”
江意摇了摇脑袋。
艾灏站在办公室里敲了敲,然后起卫生间拿了块镜子出来,摆在江意跟前:“你看看你现在的脸色,惨白地跟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