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的情绪略微有些动荡。
见如此,她微微颔首:“那我上去休息了。”
生死角逐是身累。
斗智斗勇是心累。
江意浑身都不太好过。
“意意,等医生来看看好吗?”
“是啊,小太太让医生看看,厨房在备吃的,马上就好,您吃点在休息。”
前者是孟淑,后者是素馨。
二人左右夹击,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无法拒绝。
可江意,实在不喜眼前的场景:“不了,我很清楚我身上没伤,晚上吃过了,也不饿。”
“我先上去了。”
拒绝别人是愉快生活的开始。
道德绑架子在她身上是无用的。
她连脸都不要,还要这玩意儿干嘛?
“可——————。”
“母亲,”孟淑还想说什么,傅奚亭沉稳开腔。
简短的两个字就止住了男人的言语。
很多年了,孟淑对于傅奚亭又爱又恐惧。
这些年,东庭事业版图越扩越大,她与傅奚亭许多理念相违背,起先,傅奚亭会让着她,细心听取她的意见,后来,当他站上山顶之巅之后,财富积累越多,人也越发冷漠。
二人的交谈最后变成了争吵,直至最后无话可谈。
半年光景,孟淑孤身一人待在老宅,不得亲子探望,也无法与人诉说这其中缘由。
人也越发沉默寡言。
如今,她找到了江意,将她视为缓和母子关系的得力助手。
自然是想拉近与江意之间的距离。
可这距离尚未拉近,就被傅奚亭苛责住了。
“小姑娘有点情绪正常,您不用太过刻意。”
傅奚亭的话让孟淑心头颤了颤。
“正是因为是小姑娘我才但心。”
“她会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傅奚亭说出来的话无任何多余情绪。
“奚亭——————。”
孟淑想开口规劝。
傅奚亭靠在沙发上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缓缓的揉了揉额头:“母亲,我很累,不想听你说教。”
孟淑即将开口的话戛然而止。
江意拿着睡衣进来浴室,站在淋浴头下时,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一手撑着墙壁,一手落在自己胸膛。
那种经历狂风暴雨之后的腿软让她险些站不住。
她必须承认傅奚亭是个不错的靠山,但这个靠山,太危险。
搞不好她就没命了。
“小太太。”
江意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衣,听闻敲门声。
披了件睡袍去开门。
方池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望着江意,唇边的话语打了几个转才说出口:“小太太,先生让我将这个送给您看一下。”
方池不忍心,在他眼中,江意再厉害再有本事,也是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大学生。
许多大大风大浪未曾经历过。
亦有许多东西所不能承受。
方池伸手将托盘上的白毛巾掀开,一截小指出现在江意跟前。
霎时,江意的五脏六腑都在疯狂的往喉咙里挤压。
她翻身狂奔进浴室,一声干呕声传到方池的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