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淑可谓是步步谨慎。
小心翼翼讨好傅奚亭,似是生怕惹他不快,让母子关系僵硬。
可步步谨慎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孟淑下午接到傅奚亭的电话跟被人抽走了精气神似的。
闻栖蹲在沙发边缘轻声细语的劝着她:“兴许是心疼夫人,怕您热着,毕竟是六月三伏天,您身体又不好,少爷虽然许多事情嘴上不说,但心里清楚着。”
孟淑信吗?
自然是不信的,傅奚亭是她儿子,她清楚的知道他不会如此。
关心?
很多年没有过了。
傅奚亭对她,早已没有了母子之情,若非他父亲临终前托付了那么一句,若非她的亲弟弟还在,他现如今,只怕也会跟处理旁人一样来处理自己。
尽管他是自己身体里掉下来的肉,她仍旧跟平常人一样觉得,傅奚亭这人——太过凉薄。
“他不会的,”孟淑缓缓摇头。
何必欺骗自己?
闻栖想规劝什么,只见孟淑伸手挥了挥掌心,示意她离开。
这日晚间,傅奚亭正在外应酬,闻栖一通电话过去,言语中带着温软的规劝,大意是想让傅奚亭对孟淑多一些耐心。
而傅奚亭呢!
仅是用一句异常淡泊的言语挡住了闻栖接下来想说的所有话。
他问:“知道饿死鬼为什么会拼命吃东西吗?”
“生前没得到的东西,死后就想拼命补偿,有何之用?闻栖你告诉我。”
孟淑对年幼时分的傅奚亭,并无多少爱,年长之后,却想通过弥补的方式来获得女子亲情,殊不知,傅奚亭亦是有血有肉有脑子的人,他曾经沉稳冷漠告知孟淑,他能给他数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和花不完的钱,至于其他?给你就拿着,不给你也别肖想。
而今日,孟淑无疑是有所肖想,通过近些时日的忙碌,孟淑以为自己即将触碰到母子亲情,结果…………
一切都成了泡沫,或许说,成为泡沫,只需傅奚亭的一句话罢了。
闻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眼睁睁的看着傅奚亭挂了电话。
江南苑的傍晚是安静的,
毕竟这些豪门世家住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家长里短的闲话可以聊,大家晚饭过后散步的散步,在家里呆着的在家里呆着,而这日傍晚,伊恬邀请江意跟她一起去院子里走一走。
江意没有拒绝的理由,便跟着一起去了。
未曾想到的是在院子里碰到了左家人,按理说,碰到了也没什么。
毕竟大家都住在一个小区里面,碰到的几率是外人的许多倍。
可大家聊起什么时,江意总觉得及其不自在。
比如,她赢得辩论赛成为首都大学里的红人时。
又比如,她们说出那番不知是真是假的话来试探时。
江意默不作声,左非站在一旁也无法插口。
就好像两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听着大人说话一样。
临了,左非得母亲宛心寻问婚期何时。
一脸脸色略微暗了暗,又或者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回答了宛心的这个问题:“二十号。”
“这个月?”宛心震惊。
伊恬点了点头:“是。”
“怎么这么匆忙。”
宛心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