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人家两口子,你侬我侬。沈秋河跟乔故心彼此看了一眼,就想着要不要离开,这也怪不好意思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起身告退,何良娣接着说道,“妾知道阿弟的事让殿下为难,既然事已经有了定论,妾也不求旁的,但求一个公平。”
既然,贪了五亩地就要被流放,那就人人都这样,从重从严便是了。
律法若这么定了,何良娣自是心服口服,断不会再多言。
提起这事,太子的表情冷了许多,“这不是地的事,这是两条人命!”
不管如何,这两个人皆因何家人而亡。
何良娣将只觉得手收了回来,“可是,妾已经着人打听了,那婆子本就有病,就算是不气也活不了几年了。”
这分明,就是让人陷害的。
“那又如何?”太子陡然抬高了声音,“即便她明天要死,难道就应该被人今日取了性命吗?”
太子说话越来越重,何良娣的眼泪重新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她从未说过胞弟无罪。但求一个公平,怎么就这么难?“那是下头的人办的。”
“那是他蠢!”太子突然打断了何良娣的话。
下头的人办的又如何,难道你自己就不会看不会打听吗?下头的人,太子一样少不了,可是主子的过错,却也不能枉顾。
何良娣起身,定定的看着太子,“可是,凭什么啊?凭什么就我阿弟一人特殊?”
被流放路远,这一去怕是有去无回,只可怜了自己的父母,受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
何良娣心疼,她真的很心疼。
太子的眼眶也红了,“这,便是与本殿在一起的代价。”
他同何良娣相爱,为她冷落后宫,独宠一人。为她,得罪朝堂帝后,只是为了将她能留在身边。
可是,这却也是储君该付出的代价。
从来,无论什么念头起,都关系江山社稷,他一点错都不能有。
只有何良娣的从在,太子才有片刻喘息的机会,只有在何良娣的跟前,他能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常的人。
可是,也仅仅如此。
他们所要面对的,从来都不只是眼前这一方天地。
何家这次出事,太子也在反思,究竟该如何定义律法,你所看到的只是五亩地,可是,却因为这地丢了两条命!
是不是,法也有特例的时候?是不是,律法还不够完善,是不是该修改一些了?
可无论要做什么,何家身为宠妃的娘家,都应该以身作则,半点贪念不能起。
太子以这次事情告知朝堂,人人犯错都不会姑息,所有人都要一视同仁!不,该说越是在高位,就反而罚的更严更重!
处置何家,于朝堂百益而无一害!
可是关起门来,太子看见心爱的女人,哭成泪人,他如何不心痛?
他可以命沈秋河颠倒黑白,可是,他不想!
从他被册立储君那一日便发誓,百姓该高于一切!
何良娣同太子僵持着,她明白太子的大义,可是,她只是一个宠妃,只是内宅一个小小的妇人,实在没有那么大的情怀,来牺牲自己,为了所谓的家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