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被子,她不由得抱紧自己,忘了没穿寝衣,找了找,竟然在花桌边,真不知道怎么会跑去那里,拾了穿好,又拿起那半碗残茶喝了。
解了渴,林照摸黑回去床边,掀开纱帐,却浑然一愣。
薛道也醒了。
他侧着身,拄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盯着自己,外面月色大亮,皎洁的光照在这人的身上,粉面如冠玉,含笑亦有情,这份俊美似乎将这屋内的一切都夺舍而去,包括此刻林照的冷静思考。
“你……醒了?”
“上来,外头冷。”
薛道拍了拍身侧:“你若不困,我陪你说说话。”
林照没说话,上了床盘腿跪着,却见薛道伸手过来,拨开她的寝衣,眼底闪过些许内疚,低声道:“怪我没克制。”
林照低头,目光扫过肌肤上的大片红痕,赶紧将寝衣裹紧。
薛道嗤的一笑:“渴了?”
林照点头。
“也是,饶是铁打的嗓子也要喊哑了。”
林照的脑海里闪过刚才热汗淋漓时的忘情失态,捂了捂嘴。
薛道顺势平躺下来,双臂垫在脑后,斜睨着她:“你不高兴?”
林照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婆家不曾刁难,夫君如此待她,相较于上辈子的倒霉催,她还是挺高兴的,至少没有重蹈覆辙。
只是,因着前世那个暴臣的印象,加之第一次正式见面,林照在薛道面前还是本能的拘谨,要不是自己当时用木钗刺颈,估计也要死在这人的手里了。
哪里像薛道,好歹也是夫妻这般亲昵的关系,竟然一点儿生分都没有,林照腹诽,薛道的脸皮怎么跟如铁桶一样厚。
更别说,他曾经也是出家人,方才的那番孟浪之态实在是……林照想着,脸轰的一下烧红,忙用手捂住,又轻拍了拍。
“怎么了?”薛道点点她的膝盖。
“没怎么。”林照从指缝里挤出声音来,“对了,那个傅寄春还在府上关着,等你回去做主。”
“傅寄春是谁?”
“……鲁王世子送来的姨娘啊。”林照放下手。
“嗷——”
薛道拉了个长音,随即利落道:“我给忘了,你处理就好。”
“可那是世子送来的人,还是等你回去吧。”
林照坚持道:“若是人在咱们府上死了抬出去,外面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你呢,只怕会给你惹麻烦。”
“还是你思虑周全。”
薛道轻笑。
林照抿唇,胃里面突然抽搐起来,忍不住用手臂抵住,缓缓的躺下,这是自幼的病症了,也好久没犯了,想必是此行来淮州折腾太过,累到了。
她仍是背对着薛道躺下的,锦被下,她如一脉杨柳的纤弱身躯弓着,似乎离薛道很远,他抄手,直接将林照带了过去,贴着自己。
林照痛的咬牙,却没出声。
几秒后,薛道的手探过来在她的肚子上,不紧不慢的揉着,林照诧异,下意识的按住薛道的手,他却道:“松开吧,我给你揉揉。”
林照没动,薛道啧了一声,把她的手拍开。
薛道的手有轻有重,胃里的痛楚逐渐消弭,林照不知不觉被困意席卷,咕哝了一句:“我不疼了,你别揉了。”
“你要睡了吗?”
“嗯。”
“我有一法,必定让夫人安睡整完。”
林照迷迷糊糊的,被子又被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