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管事和许二管事一起来的,连姨娘落了死胎的事,阖府都知道了,这会儿不忙着照顾连姨娘,平白叫许聪做什么,曹管事不放心,遂紧跟着进了院子。
刚一进门,就见薛怀石转过头来,对着他劈头盖脸的问:“许聪!你傍晚给应真送参汤了?”
许二管事被问的一愣,看着屋里乌泱泱的人,又看了一眼曹管事,这才有些迟疑的说道:“老爷,怎么了?”
薛怀石没什么耐心,他较为看重连应真这一胎,孕中无论连应真怎么折腾他都无有怨言,恰如薛夫人当年怀薛永,深觉老来得子不易,骂道:“我问你是不是给应真送参汤了!”
许二管事这才怔怔的点了下头:“是。”
他说完,一旁的曹管事觉得不对,忙问道:“可是那参汤有什么问题?”
曹管事一说,许二管事心里一紧,瞥眼跪在地上的梨香和杏儿几人,难不成是自己送的参汤才导致连应真落胎的?
这么一想,许二管事脸上的血色如潮水般退去,往前走了一步,力求在薛怀石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拍着胸脯道:“老爷!老奴绝对没有在那参汤里做什么手脚!”扑通的跪了下来,和当日的曹管事一般模样,“就是借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对未出世的小少爷图谋不轨啊!”
梨香皱眉,往右边挪了挪。
林照见这样子,缓了口气,这屋里的血腥味闻得人头晕脑胀,胃里也犯了些恶心,微蹙眉头,见薛怀石疲惫不堪,便谨慎的发问:“我知道你不敢在那参汤里做手脚,只是你那参,可是府里头买的?”
林照一问,许二管事登时心虚不已。
那参不是府上采买来的,而是昨白日里,荣国公府给林照送的,他得知林照不用了,才敢偷拿了一颗,想借花献佛孝敬连应真。
毕竟上次采买奴才的事没办好,连应真生了气,这一遭是想讨好。
见许二管事不说话,林照心里有了底,继续逼问道:“难不成……是你在外面弄来的?没根没据的东西你居然敢给有孕之人喝?”
“没有没有。”
眼见着薛怀石脸色愈发铁青,许二管事解释道:“是……是荣国公府昨个儿给少夫人送来的参。”
他说完,屋里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了林照的头上,她只觉得有根刺在脑海里搅弄,就知道是这样,她之所以不用,正是清楚陈望黑白,他洞来的东西,谁敢轻易使用?
“明微,怎么回事?”
牵扯上林照,薛夫人才开口问。
薛怀石也皱眉。
林照如实说了,称自己让人将箱子搬进了库房里,就是不想用,甚至连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都不清楚,没想到许二管事错了心思,居然私拿了给连应真服用,又不能随意说陈望的不是,只是道:“这到底是谁的意思?”
李素也追问:“谁让你拿的?”
许二管事咬了咬牙,低头不敢正视:“是老奴……自己……”
“好端端的,哪儿来的孝顺?”薛夫人明白了来龙去脉,既然和林照没什么关系,也就重新坐了下来,道,“空色堂有孕,府上当祖宗一样,买来的参八成都给她补身子了,她一个人能用多少参,府上的不够,还要偷拿?”
许二管事说不上来,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怎么?荣国公府的东西就是好的,饶是偷也要拿?”薛夫人哼声,揉了揉生疼的后脑,由李素扶着起身道,“把御医叫来。”
林照道:“那参只怕煮不了整根,剩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