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允中抿了抿嘴角,目光顺着郑全落在了屏风上那红色的梅花花瓣上。
在路上的时候还有消息传回来,到了南京城,反而没了消息。
他顿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吩咐郑全道:“你去把台阶上那盆山茶花换个方向。”
是要让花晒晒太阳吗?
可外面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郑全挠了挠头,想到自己是代替邵青来照顾元允中,邵青平时对元允中言听计从,他自然也应该像邵青一样,不能为这点小事违背他的意愿。
他去给那山茶花换了个方向。
郑全这才发现这山茶花的花盆是四方形的紫砂盆,有的面题着字,有的面画着花。
有没有给花换方向,一目了然,不会混淆。
这念头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这段时间在荫余堂当差,荫余堂大部分小厮都是后来买回来的,邵青的规矩却教得很好,从没见过有谁违背过元允中吩咐的。
他想的有点多。
郑全拍了拍手,回了书屋。
元允中让他帮着裁纸:“准备写多少幅春联就裁多少幅?准备帖在哪里就裁多大?”
大门和二门春联的大小肯定是不一样的。
郑全平时还真没有注意的。
他道:“我去看看马上就来!”
元允中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有个身材瘦小,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厮轻手轻脚走了进来,恭敬地给他行了礼,低眉顺目地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邵青还没有消息吗?”他问。
小厮道:“还没有。”
元允中冷笑:“这是猴子归山,玩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小厮不敢吭声。
元允中道:“去,跟你们千户说一声,扣了邵青的津贴。”
“不至于吧?!”小厮震惊地抬头,看着颇为稚气的脸上有双老练的眼睛。
他忍不住为邵青求情:“大人,您可能不知道,我们锦衣卫没多少俸禄,平时过日子全靠津贴。而且半年才发一次。”
元允中这一说不打紧,邵青半年的津贴没有了。
那邵青就不是勒紧裤带子过日子了,而是勒紧脖子过日子了。
他想让元允中改变主意,继续道:“南京远在千里之外,就是宫里问话,也有一个月的宽限。邵青不过十四天没有回信,罪不至此吧?”
元允中瞥了小厮一眼。
小厮立刻闭嘴,低头,喃喃应“是”,退了下去。
元允中的心情却越发的烦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