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当是各种各样的,别人有别人的想法,可连你自己都不爱自己,那个自己得多么伤心啊。所以呀,只要是有一种情感你还感受得到,你就得活下去,这就是能量守恒定律。”
这段话许世凉似是喃喃低语,又像是对左娇的忠告。
左娇转了个身,实则是更想听听这位学姐还会说些什么鸡汤。毕竟很长时间没有人像她这样对自己说过话了。
“你们这届应该听过十六中的许世恒吧,他呀,像个稻草,也像根浮木。可惜我太重了......”
她又低不可闻地自嘲般笑了笑。
“不打扰你一个人伤春悲秋了,走了啊,旁边是请你喝的啤酒。”
许世凉踏着和来时一样轻巧的步伐离开了。
从回忆中回过神后,看着一中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左娇又深灌了一口啤酒。她还是喝不惯这些渗透着微苦的辣气,深皱着眉呛得眼泪横流,或许只是想为发泄找个理由罢了。
“稻草,浮木......许世凉,我信你一次。”
将空啤酒罐横扫进垃圾箱后,左娇第一次近乎趾高气扬的高扬着头走向回家的路。
范景川用电车载着陆渺来到了东方医院,恰巧看到赵见林在缴费处颇为窘迫地翻着自己的口袋,范景川从钱包拿出银行卡向护士小姐递了过去,结清了治疗费。
陆渺急于撇清的说:“我们不会白欠你的,过两天就还你。”
赵见林则在一旁双手环臂沉默着表示认同。
范景川也知道这些孩子自尊心很高,也没多矫情。
“许世恒在哪个病房,你俩带我去看看,毕竟我可是你们的班主任。”
赵见林防备的看着范景川也不说话,可以一旁的护士贴心的提示出病患位于哪个病房。范景川看出来赵见林是不想让许世恒与自己有过多的牵扯。
可有些事不一定你阻止它就不会发生。
许世恒看见范景川的脸出现在病房门口时,当机立断的转身睡觉。
“行了,别装了。有那功夫想想怎么还我医药费吧。”
旁边病床的大爷和家属大妈突然停了唠嗑,纷纷竖着耳朵准备听着这八卦,剥好的橘子一瓣一瓣地躺在大妈手里,感觉他们就差一把瓜子了。
“这样吧,你给我当班长抵债,直到我说两清的那天。怎样?”
眼角瞥到小六和大林缩在门口的脑袋,十有八九医药费真是他付的,许世恒一边这样想,一边不着声色的完全睁开了眼。
大爷咀嚼橘子瓣的声音在病房蔓延开来,几分钟后许世恒闷闷地说:“随便你。”
得到意料之内的结果,范景川向大爷大妈有礼貌地问候后满意的离开了。
小六一脸歉意的走了进来,大林则在后边一脸担忧的看向许世恒,“恒哥,真的是他自己主动要付钱的。”小六一脸真挚的请求原谅。
“你以为都像你那么傻,我知道。”
大林接过许世恒的话接着说:“也不知道这个年轻的‘范老师’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许世恒喝了口大林递过来的水润了润喉,“这事先放放,一会你帮我给家里去个电话就说打球时摔着了,像前几次那样。别让小六打啊,他容易穿帮。”
大林拉过小六点点头的说:“行,那你先歇着,我们放学再过来。”
大妈见许世恒病床前没有一点儿东西吃,就抓了一把香蕉夹杂着几个橘子苹果送到了许世恒面前。
“小青年啊,你咋不让你家大人过来捏?我看你这应该是伤到骨头了,刚刚那是你班主任吧,哎呦真好啊,你多大了呀,看样子和我孙子差不多大,可惜一年见不到一回,我那儿子更是说忙忙忙,唉。’
看着大妈自顾自的陷入悲伤,许世恒突然想起曾几何时许世凉也是这样,喜欢在他耳边叨叨军训时的走正步,行军礼,在学校的鸡毛蒜皮等等,她那时也许像这位大妈一样只是喜欢诉说,并不期望回应吧。
回忆越扯越远,想起小时候练跆拳道时,她在一旁紧抓着脚靶陪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苦练;想起一放假她就喜欢跟在自己身后走来走去刻意挑事的神情;教自己打篮球时刻意板起的脸;还有上次在医院她向自己道谢......想着想着就真的睡着了。
大妈也慢慢放低了声音,“你说,他爸住院,他会不会来呀?”
看着早已熟睡的爷俩儿,大妈渐渐地离开了座位不由自主的走到了病房门口又望向医院门口等待着。
一觉睡到了傍晚,刚睁眼许世恒就看见自家老妈在一旁出神的望着自己,瞬间变脸的功夫许妈妈可谓是炉火纯青。
“你小子,说了让你打球时注意点,总是不听,这次要不是你班主任打电话来替你解释,我看你今晚怎么回家,总不让人少担点心。”夹枪带棒的数落了许世恒一遍。
有过许多经验的许世恒深深知道此刻只能顺着老妈的话向她撒个娇七七八八能蒙混过关。可是让他不得不多想的是范景川他究竟在想什么。
在和临床大妈大爷问候了几句办了出院后,许妈妈也不忍心多苛责许世恒,她内心更多的是担心和不安。
晚饭过后,许世恒收到了小六的消息。
‘恒哥,我们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听你妈说那个范景川已经告诉他了,大林就叫我顺着话继续往下说。不知你那情况现在怎么样?’
看来目前来说范景川是没有恶意的,就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么想着的许世恒疲惫的捏了捏眉心,顺手将手机放到一旁,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一段时间后叹了口气,又拿过来手机给群组回了消息‘明见面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