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转醒后的凌山止外婆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外边被风吹着微微摇摆的树叶。
刘松鹤敲了敲房门,双手拿着记录本走了进来。姨姥姥放下手中的书,不客气的开口:“你又来干嘛?”
凌山止外婆丝毫没有所动的依旧看着窗外。
“我,”一向以嘴皮子利索著称的刘松鹤却一再结巴着:“我,我来看看周奶奶。”
“看看?你还有脸来,多亏你之前的‘报道’,该等来的道歉没等到,反倒成为别人二次伤害她的刀子!”
“多年前,是我年轻气盛,但是当年的主编强制要求那么改,才能发出来见报。没想到却成了递给大众的一把刀子。”刘松鹤懊悔的回答着姨姥姥。
“有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十分艰难了。你知道吗?”姨姥姥穿上小码拖鞋,慢慢的走到刘松鹤面前。
固执的伸出双手,把刘松鹤一直从房间门口推到了走廊。
不敢用力气反抗的刘松鹤,只能顺着姨姥姥的劲被推了出来。
“等到什么时候,你们能够学会准确将被采访人的诉求正确表达时,你们才有资格来道歉!”姨姥姥汇聚最后一点力量,将刘松鹤使劲一推。
抬着井水上来的许世恒他们,看见姨姥姥在走廊推着一位面熟的记者,他们立马加快了步速,来到了姨姥姥面前。
姨姥姥一见两位小辈来了,立马转换了姿态,有了底气的指挥着赵见林他们。
“把他给我赶走!”
刘松鹤看着固执的老太太,不等许世恒他们开口,就低着头离开了。
看见刘松鹤灰溜溜的走掉,姨姥姥拍了拍手后,指着那桶水,施恩似的对他们两人说:“抬进来后,你们就能走了!”
赵见林到不觉得有人能在姨姥姥手里讨到便宜,所以对于那位记者,只是心底默默同情他而已。
许世恒两人将水放下后,姨姥姥打发着两人:“走的时候,带上门!”
盼望着解脱的赵见林就差说一句嗻了,但他想起一直在偷懒的小舅舅,心情瞬间晴转阴。
关门时,许世恒借着门缝看见坐在窗前的那位老人,只是一个背影,就历经沧桑。
姨姥姥反锁上房门,拉上窗帘,将浸满井水的毛巾拧干水分,撸起周奶奶的袖子,轻轻地擦着畜生暴行留下的‘证据’。
“得到道歉成为了我活下去的唯一念头。”混沌的眼珠是周奶奶多年哭泣留下的后遗症,她的这句话缥缈的传进姨姥姥耳中。
即使是为周奶奶擦过多次身体,但姨姥姥每一次看都是触目惊心。
如果不记得仇恨,施暴的一方将会心安理得的活下去,那些禽兽渴望着时间淡化他们曾经犯下的恶行。直至我们后代忘记的一天,那么历史存在的意义又在何处呢?如果翻开痛苦,她们永远得不到平静,得不到和平年代应享有的普通生活。
想法陷入僵局的姨姥姥词穷的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安慰,只是一遍遍静静地擦拭着她的身体。擦完之后,姨姥姥将窗帘打开,拿过角落的凳子坐到了周奶奶的旁边,小心、安静地陪着她看着窗外。
三人回去的路上,田福莱用着恐吓的语气对赵见林说:“回到家,措辞给我小心点,不准告小看护和我的状。”
面对这无谓的担心,赵见林没挑明自己的立场。
“听说你练了新连招?”
“youknowwhat?要是你妈知道我还教你练格斗。你,die。我,死无全尸!”田福莱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
“我早就死心了,我是说让阿恒去试试新招。”赵见林一把揽过许世恒。
田福莱嘴角一提。“这种小事还要你提,我早就给我徒弟设了一个新套路!”说完挑着眉看向了许世恒。
“那咱快去拳馆吧!”许世恒眼睛发亮着提议。
下午的夕阳拉的街道变得无限绵长,给街尾铺上一层红丝绒。
迎面走来的范景川和许妈妈两人手中提着两大包蔬菜。
两人走在街道的另一边,专注的谈着话,时不时传来稀碎的笑声。
许世恒看到对面后,有些晃神的跟在赵见林两人后面向拳馆无声的走着。
在擂台上再一次被击倒的许世恒,低头皱着眉努力地聚焦眼前的地板。下一秒他站起来脱下了拳套。“我有事急需回家一趟,师父咱们下次再约!”
看出许世恒状态不对的田福莱耸了耸肩。“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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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们讲个笑话吧:
从前有只麋鹿,它在森林里玩儿,不小心走丢了。
于是它给它的好朋友长颈鹿打电话:“喂…我迷路了。”
长颈鹿听见了回答说:“喂~我长颈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