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在放屁!朝中谁不知父皇把顾家女赐婚给你,是钦天监合八字的结果。”秦颂“咚”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将手边酒杯都震倒了。
“诶哟,殿下息怒。”沈易赶紧扶起杯子,打圆场。
秦颂却像是气的不轻,低吼道:“他造这么拙劣的谣,待东窗事发,那挑唆他们夫妻关系的锅定是要本王背。”
这时候秦越也来劝:“不至于不至于,六哥待我如何,我心里有数。”
秦颂闻言,脸色这才缓和许多,道:“此人大抵也知此事纸不包火,前几日已携细软跑了,本王府卫还在拿他呢!等抓到了,我就直接交给你处置。”
秦越面上自是附和,还叮嘱秦颂一定要好好筛身边人,出内奸容易坏大事云云。
但心里却想:一个递假消息的门客,递完消息就“跑路”,怎么看都像是用完就丢。
只是他想不通,自己和顾家对立,对秦颂到底有什么好处。
而这时候,沈易忽然插言道:“钦天监也是可以收买的,有没有可能顾家收买了钦天监,又故意做推拒样,给自己留退路呢?”
“钦天监给的结果,确实是人为想要的结果,但这个‘人’,不是顾家。”秦颂一脸深沉地看着秦越,“小越,你是真的不知道父皇赐婚的原因是什么吗?”
“六哥,我闭目塞听到连顾家拒婚都不知,你觉得我会知道别的吗?”秦越苦笑了一下。
“罢了,我现在与你说也一样。”秦颂叹了口气:“唉,也怪你当年军神的风头太盛。父皇下你兵权后,接替你的便是顾家父子,整个北境都由他们镇守。但他们没有定疆兵法,守得很吃力。”
“顾明姝嫁我是为了偷《定疆兵法》?”秦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其实是不信的。顾明姝确实有想要从他那得到的东西,但那件东西叫“和离书”,而不是什么兵法。
秦颂摇摇头,神秘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
“父皇用人,大概率不用正主。她身边不起眼的人,才是真正的钉子。这也是你决定成婚后,我一直警告你不要对顾家女太热络的原因。只要你们不热络,钉子就不会有真正接近你的机会。”
说到这里,秦颂就露出了痛心疾首的神色:“父皇放着真战神不用,要用能力不足的次品何等浪费。”
说到这,他顿了顿,抬手便拍了拍秦越肩膀:“不过你放心,六哥已有章程,要不了多久,你就能重回朝堂了!只是兵法你一定要藏好,别落入顾家之手。顾家守不住你才有机会。明白吗?”
秦越便如往常那般露出了感动的神色来,说些诚挚又好听的话。
然而他心里究竟怎么想,却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一时间包厢里气氛便与以往聚餐时候那般热络融洽,而后话题便又转回沈易这活宝身上。
秦越与秦颂这对堂兄弟,开始联手逼他说和女土匪结缘二三事。
沈易扛不住,只好用起了转移注意力大法——
他忽然指着窗外花园里的一处凉亭,说:“殿下快看,那不是吴天宝嘛!这小子昨儿卖我的凤头簪非说是独一无二,结果转头就在我妹头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我得找他算账去!”
说着他就起身打算开溜。
“这么麻烦干什么,请过来一起热闹热闹嘛!”
“可他似乎在和什么人谈生意。”沈易皱眉道,“请到咱这来会不会太不合适?”
“那就一并请过来谈嘛!咱几个都不是商贾之人,也与他没什么竞争。”秦颂摇着折扇笑呵呵道,“能和吴天宝谈生意之人,应该也有点意思。”
秦越却微微眯起了眼,他总觉得,坐在吴天宝对面那个戴面具的人,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儿,他又想不起到底什么时候见过这样身形的少年。
“确实,一并请过来也没什么不好的。”难得,秦越附和了秦颂的不合理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