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秦越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被这由衷的灿烂笑容会心一击了。
但心跳加速之余,也不免有丝心酸:他秦越竟沦落到需要靠和离书才能哄到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一个“惨”字了得。
顾明姝可不管他惨不惨,她喜不自胜地站起来,俯身就要去够他手中和离书。
结果手指快要碰到信封的时候,秦越却忽然举高了手臂,整个人还往后仰了仰。
若不是两人中间还隔了张小桌,顾明姝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带到怀里去。
“一年为期,办不到就要给本王生个世子。如何?”秦越挑眉看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邪魅笑意。
顾明姝脸上的笑意却瞬间冷凝,眼底有锋利的杀意一闪而逝。
她一身肃杀地绕过桌子取走了他高举的和离书,冷冷道:“您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会做好我该做的事。世子不世子的,您就指望我的继任者吧。”
这骤然冷却的气氛,让秦越有些不爽,但他也并未对此说什么。
今日白天在花园里的时候,顾明姝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他开那样的玩笑已属出格,人家着恼,自也是正常的。
“那就祝你我合作愉快。”秦越站了起来,“府中一些人和事的具体情况,你可能已经有所猜测,合适的时候我再与你细说。还有——”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乌木的牌子:“这个拿着,有空就去玄明大街二十三号把人领回来。做暗卫或者做侍婢,都随你心意。时辰不早,你好生休息。”
顾明姝狠狠拽住了手中的乌木牌子,捏地骨节都泛白,她瞳孔微缩,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前世,这块乌木牌的主人叫阮媚娘。
顾明姝一直以为,这块乌木牌可号令的影卫,是阮媚娘自己的东西,原来竟是秦越给的!
那……前世她大哥顾恒千里奔袭援救被围困在汴城的秦越,事成后却被阮媚娘以此牌号令的影卫所暗杀,汴城大捷的头功最终落在了秦越头上。
所以,这一笔,是不是也该记在他秦越头上?
秦越给了东西便潇洒如风地往门口走,自然没发现顾明姝接物后的片刻失态。
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呢,他就被她拦住了。
“怎地?你要留本王在此过夜?”他似笑非笑地问。
已然压制好情绪的顾明姝面无表情,抬手指了指半开的窗户:“麻烦您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别吓坏我的丫鬟们。”
秦越气得要命,他竟然还不如她的丫鬟重要?
顾明姝见他脸黑地像锅底一样,却丝毫不为所动。
“王爷,您大摇大摆从我房里出去,是怕人不知咱夫妻有所密谋,还是怕人不知咱吵架是圈套?我的局虽简陋,却已钓出点东西,您能高抬贵手,至少今夜不要砸我场子,可以吗?”
“今日之事,你还有别的收获?”这个理由显然让秦越容易接受多了。
顾明姝道:“不过钓出了些许线索,不值一提。若有什么突破性进展,自会与您汇报。所以,就委屈您再跳一次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