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已有王府的奴仆开始跟大将军道礼,秦越便当先跳下了马车,暖风与翠微本要上前来扶顾明姝,可秦越下车后却不走,回过身来朝顾明姝伸出了手。
顾明姝犹豫了一下,可想到一会儿他要面对的场面,便将手递了过去。
秦越牵着她却还是怕她下车动作太大会扯到身上哪处伤口,便直接把人抱了下来。
顾明姝猝不及防,捶了他一下,伏在他耳边小声道:“王爷,您太浮夸了。过犹不及懂不懂?”
秦越知道她是误会了,却也不解释,抱下马车就松开了手。
两人并肩去了顾培青处,秦越十分恭敬地对顾培青行了大礼:“小婿秦越,拜见泰山大人。”
要不是顾明姝拉了他一把,他可能下一步就要给大将军磕头了。
过犹不及啊王爷!
虽然秦越想磕头没磕成,但顾培青也已经很意外秦越的好态度,脸色缓和了许多。顾家的儿郎们也没那么气势汹汹了。
一行人入府后,有些性子活泼的弟弟,便开始凑到秦越和顾明姝的身边来,嘴里叫着二姐、二姐夫,然后打听顾明姝的婚后生活,明里暗里地问她是否有被欺负。
这不由得让顾明姝想起前世回门的场景来。
秦越全程冷脸,她却要装恩爱,弟弟们如此追问,她便一边给秦越拾台一边应付兄弟,最后还恼羞成怒说了很多伤人心的话。
如今这和谐场面,倒是与过往大不同了。
有了秦越的配合,她装起恩爱来就跟真的一样,才过前厅,已帮秦越洗白大半,就连稳重的顾恒都开始过来与秦越交谈。
但就在这个时候,顾明姝那十岁的幼弟顾源,忽然跳过来一把摘下了顾明姝的面具。
“二姐,你在家时非要和我们切磋才戴面具,怎么都嫁人了还想着……”顾源说不下去了,盯着顾明姝红肿的眼角,“你眼睛怎么回事?”
顾明姝昨夜逃命的时候,从屋顶坠进温泉池,虽无大碍,但眼角大概是磕到了。
昨夜伤处不显,今早起来后,用温水一洗脸,左眼角就有点肿了,什么冷敷擦药,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她才无奈戴了面具。
她赶紧抬手遮,低声道:“顾源,把面具还我!”
“伤了就伤了,自家兄弟还能笑话你不成?秦越,她不肯说,你来说!这伤怎么回事!”顾源怒气冲冲地嚷嚷起来。
他们本来是在人群的末尾,这高声一喊,大家都纷纷扭过头来看。
顾明姝有点方,赶紧转过身去,一把拧住了顾源耳朵。
“嚷嚷什么?我今日起得早,着急忙慌地磕着箱子角了,他都不知道呢!快把面具还我。要是你姐夫看到我这个丑样子,闹着退货的话,我就打爆你的狗头。”
顾源耳朵疼的要命,嘴却还是叭叭的:“顾明姝你要点脸吧,是我顾家养不起你,还是我顾家没合用的下人给你使唤?你至于吗?”
而且,大抵最近这小崽子在营地里训练地比较刻苦,他本事见长,使了个巧劲就从顾明姝手里脱身,还顺手拉下了她捂着眼睛的手来:“哥,你们都看看呐!”
好家伙,这下大家全看到了!
现场陷入了落针可闻的一种安静,气氛逐渐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