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来我往相互攻守,不一刻,本是陷入绝境的黑棋,竟与白子势均力敌起来。
庆和帝本来觉得秦越最多追平,但现在变得胜负难料,就饶有兴致地看起来。看到黑子杀得精彩,不由得抚掌大笑:“到底是做过常胜将军的人,遇见两军对垒,果然与旁人不同。”
齐铭其实已隐约知道自己下不过秦越了。
“海陵王棋艺非凡,在下确实比不得。不过若真是在战场上……”他晃了晃自己手边吃进的黑子,发出“哗哗”声响,“这可都是人命呐。而这些人命,本可以不填的。”
说着,他将之前那套“扶拜月复国以分化犬戎与大宛”的策略又说一遍。
秦越听都没听完,就冷笑:“齐公子是觉得大昭的将军提不动刀了,还是以为大昭的儿郎护不起国了,需要靠盼着敌人自乱阵脚来御敌?”
“大昭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边境之患,保全了实力,北边三国打破头消耗积累,几乎百利而无一害。”齐铭皱眉道,“还是说,大昭竟连扶个傀儡的信心也无了?”
秦越又落一子,提走他一片白子:“不畏战,夺取该夺取的胜利,就是我大昭的信心。您还有什么高见吗?”
齐铭一看棋盘大势已去,便投子认输,可嘴上官司却不服输:“者诡道也,提刀护国,自是勇猛无双。可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何乐不为呢?”
秦越扯一下嘴角,一针见血:“圣上爱民,不惹战祸,不等于就会妥协。养虎为患的事,连下策都排不上。更何况,你这策略有舍近求远、示敌以弱的嫌疑,齐公子,你莫不是敌国细作吧?”
齐铭:“王爷与我政见不同争论讲理就好,泼脏水大可不必。”
秦越杀人诛心,嘲讽道:“齐公子本是拜月国师,如今投我大昭,于拜月不忠。投大昭后又为拜月筹谋,于大昭也是不义。如此不忠不义,反复无常之人,谁敢用你?”
齐铭听秦越嘲讽得直白,反而一脸轻松的笑了起来:“所以说你不如陛下呀。你不敢是因为你看不透,还一堆偏见。但陛下敢,因为他乃当世明君,看得懂我一腔赤诚。”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打些没用的嘴上官司。此事便押后再议吧。”庆和帝赶紧出声制止,免得两人把他这御书房的房顶掀翻。
秦越抱拳:“陛下……”
“打住,你俩的意思朕都明白了。今日只议不断,这话题到此为止。”庆和帝直接打断他。
齐铭就笑嘻嘻地恭维:“陛下英明。”
秦越狠狠剜了他一眼:弄臣!
齐铭便以眼神回敬:二杆子!
这时候,庆和帝道:“秦越,朕打算安排齐卿去大理寺,你有什么意见吗?”
他还能有什么意见吗?既然皇帝非要用齐铭不可,人放在他眼皮底下,当然比在别的岗位好。
“陛下圣明,臣没有意见。”
庆和帝一愣,他本以为秦越会反对,还准备了一堆类似“既然你怀疑他,就交给你盯着”之类的理由,没想到秦越一口答应了。
“既然如此,那以后你们就好生合作,做好差事。相信你们不会让朕失望的。”庆和帝道。
秦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