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贞吃了一惊,转眼一付不信的神色,说道:“该不是吹牛吧?都有这么多吃食了,你还着急卖香水挣铜钱,卖红薯、土豆不就行了,吃食很值钱的。”
张远尴尬的说道:“今年吃不完,明年没的吃。红薯、土豆种了一茬,不会发芽长苗了,可能是水土不服吧。我得考虑明年怎么养活这么多人,没钱拿什么去养活?说起来还真有吹牛的嫌疑,不说这个了。你一个千金小姐,到并州来干嘛?”
糜贞道:“应该是和你兄长或者弟弟有关,……”
“等等,我哪来的兄长弟弟?你确定没找错人?”
“哪可能与你无关了,糜阳快马送去徐州一封信,上面说有一个姓张的少年英雄,和糜家达成售卖琉璃器的合约。又把这个少年英雄吹上了天,说是收容流民,杀强盗,打老虎,英雄无敌。家兄很重视琉璃器售卖这件事,决定亲自来看看,我听兄长说起,心中好奇,便跟来了。”
张远了然,点头道:“这样啊!还真和我有关。你兄长来意清楚了,你到底是好奇琉璃器还是好奇少年英雄?”
糜贞白了张远一眼,说道:“你管我呢,我就好奇琉璃器不行吗?”
跟女人没什么道理好讲,这点道理张远还是知道的。
“你就不能因为好奇我才来的并州?”张远一脸郁闷,脱口说了一句后世寻常的话。
糜贞红着脸,白眼连送,说道:“谁要好奇你这财迷吹牛王,少年英雄还差不多呢。”
张远不服气了,说道:“少年英雄很牛吗?凭什么我就不能是少年英雄?”
糜贞看他那一百个不服的样子,’卟嗤’笑出声来,调侃道:“少年英雄打死老虎,你行吗?人家可是孔武有力,一表人才呢。”
张远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糜小姐对一表人才是如此看法,张远服了。”
糜贞听他语气怪异,拍了他一下,问道:“一表人才还有别的说法吗?”
张远道:“那倒不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每个人对一表人才都有不同的看法。只是糜小姐的看法与我不同而已。”
“那你的看法是什么?”
“你想知道?”
“说来听听。”
“这是我心底的秘密,你怎么还有打听秘密的爱好?就不说,让你郁闷去。”
“你还敢有秘密?当本小姐好糊弄是吧?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糜贞粉拳不住朝张远挥去,张远连忙求饶道:“说了,说了,说了还不行吗?君子动口不动手的祖训还要不要了?”
“快说,本小姐不是君子,动口也行,动手教训伪君子也不含糊。”
张远拇指一伸,赞道:“好有道理的样子,我竟无言以对。只得甘败下风,从实招来了。你先坐稳,别被我的言论吓到。”
糜贞笑的花枝乱颤,全无大家闺秀的风范,催促道:“知道本小姐的厉害了吧!快招。”
“招,这就招。我对一表人才的看法嘛,当然是我这个样子的了,糜小姐这个样子也算,咱俩这种才叫一表人才,人间难寻。至于孔武有力而又一表人才,《山海经》里找找,可能会有。”
“《山海经》里都是怪物,哪有一表人才的了!”
“不对,里面孔武有力的不少,以糜小姐观之,自然是一表人才了。糜小姐眼光独到,在下佩服,这就躲的远远的,不敢惹你生厌。”说罢朝糜贞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林中有人,快装做追打我,到了马匹边上再说。”
糜贞一惊,这地方前有溪流,后有树林,风景倒是不错,如今后路被堵,溪水又深,恐怕不用再选风水宝地埋骨了。
张远见糜贞心惊,便小声说道:“放心,有我在呢,少年英雄么,比我强不了多少。正想让你看看我的本事,这就送上门来了。”
糜贞听张远话中之意,似乎丝亳不把伏击的敌人放在心上,不禁镇静下来。
“空山无聊,且和他们玩玩。糜小姐,要施展神威便来追我。”张远嘻嘻一笑,拔腿便走。
“好呀,竟敢取笑本小姐,找打。哪里逃。”糜贞会意,娇叱一声,跳起身便追。
二人一追一逃之间,到得马匹边上。张远解开僵绳,跳上马背,伸手说道:“林中约有数十人,已经快完成了包围,打起来我怕你受伤。快上来,咱俩共乘一马,照顾你方便。”
“共乘一马跑不快,我俩分骑,才有逃走的希望,你快走,我马上就来。”糜贞还是担心,却不肯拖累张远。
张远暗想,这小妞还真有性格,明明心里害怕,还不肯拖累别人,难怪长坂坡跳了枯井。
“呀……”糜贞一声惊呼,身子上了张远的马背。
“……听话,抱紧我,别让马颠了下去。嗯,不保险,到前面来。”张远手一伸,把糜贞拉上马背,想想不对,坐后面不安全,又把她揽腰转到前面,面对面的坐在马背上。
张远满意的看着糜贞,说道:“抱紧了,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糜贞顾不上害臊,焦急的说道:“别说了,快逃吧。哎哟,还有莺儿和糜谚呢,他们可怎么办?”
“没事,他俩在溪里抓鱼,敌人不击败我,过不去的。咱俩是大鱼,抓大放小的道理敌人也懂。”
“那咱俩冲过溪流,跑出去。”
“不行呀,溪水还是有些深,过不去。咱俩就在这当鱼多好,网里比水里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