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夫君有些资财,断不会少你一个铜钱。”
“夫人,糜掌柜说了没有,咱们走吧。”
“哼,温家家主的小妾用了香水,竟敢在我等面前嚣张,言说香水只有出众之人才能拥有。今日务必买到,方不至失了身份。”
糜阳满头大汗,怎么说人家就是不走,认定糜家这是囤积居奇,黑了心的想把并州的铜钱全部搂走。
正在糜阳焦头烂额之际,一阵今人心驰神往的香味传出,仍是一身白衣的糜贞,带着黄衣俏丫鬟莺儿款款而来。
“小姐,你怎么来了?这里有些乱,小姐且回避,容某打发走他们。”糜阳顾不上应付一群被驴踢了脑门的憨憨,忙着招呼自家小姐。
糜贞不答,问道:“为何如此吵闹?”
糜阳恭敬的答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日这么多人来店中卖什么香水,咱们家是卖粮的,哪有香水卖。”
“就是这个香味,掌柜还敢说没有香水。”
“某未曾见过香水,但这种香味不是香袋散发出来的”
“夫人,可能糜小姐也是从别处买来的,咱们走……”
“滚,你舍不得这几个小钱,老娘自有嫁妆,买几瓶香水还不难。”
糜贞这几天忙着数钱,计算自己分成的收益,越算越兴奋,卖光了一百瓶香水,自己竟分到十五万钱。
看着自己挣来的一大堆铜钱,糜贞平生第一次对赚钱生出了兴趣,毎天尽琢磨怎么攻陷各个大户人家的后宅,今日见此情形,焉有不喜之理。
糜贞清清嗓子,娇声说道:“大家都别急,糜家确实有香水出售,但目前缺货,各位把需要的香型和数量留下,三日之内必送到府上。”
店内众人听了,也不管糜家娇小姐的话可不可信,纷纷报上数量香型。
记录的莺儿写的腰酸背疼手抽筋,总数打发走了店内店外的顾客。
刚收起记录的竹简,又进来一波莺莺燕燕。
糜贞带着香风,满面笑容迎了上去,眼中所见,全是一只只走来的金色小猪……
莺儿颤抖着双手,狠狠咽了口唾沬,哆哆嗦嗦的铺开竹简……
忙碌到中午时分,夏末那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直冒汗。
大户人家的金猪娇气,躲在家里免受烧烤,这才让糜贞和莺儿两个丫头片子喘上口气。
粮栈的伙计也累的口吐白沫。
原来家里等米下锅和尚有数日之粮的并州土著,出门便看到糜家粮栈门口人头攒动,很自然的脑补成商家打折,买粮送豪礼,跳楼大甩卖之类的商业活动,返家拿起粮袋便去凑热闹。
糜阳弄清楚土著们跟风的原因,灵机一动,命伙计打开侧门,挂出粮食九折,买粮送雨伞的牌子。
一时间,店中粮食销量大增,街上的油纸伞被搜罗一空,引得其余商贩纷纷询问伙计,糜家粮栈还需不需要别的物品?价钱好商量。
店内的热闹,惊动了正在筹划怎么和伏虎堡加深合作关系的糜竺。
糜竺微微皱眉,抬头吩咐道:“糜福,去店内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诺”
不一会,糜福满脸喜色的奔回来,把情形禀告了糜竺。
糜竺听完,陷入沉思。
糜贞验看了顾客需要的香水,竟有三百多瓶的预定,看来香水就是女人钱罐子的毒药。
只是订单接多了,张远恐怕制作不出来。
一阵欢喜一阵忧,糜贞怕坏了信誉,吩咐糜阳派出伙计,飞报张远,要他三天内送来五百瓶各种香水,做得到,有饭吃有钱拿,美女做陪。做不到,鞭子抽蜡烛烫,大刑伺候。
伙计早已累成了狗,舌头都搭在嘴外喘息,一听要飞马报信,人人把头摇成拔浪鼓,皆日:家里穷,养不起马,因此骑术不行。
糜阳大怒,正要斥责,却被糜贞拦住,说道:“既是伙计们不会骑马,便不要强人所难了。”
说完叹了口气,摇头惋惜道:“报信这一千钱奖赏,只能便宜外人了。”
伙计们瞬间眼中发光,一个机伶的伙计弹簧般的站了起来,精神抖擞的说道:“仆小时候顽劣,家里有条大狗,时时骑狗戏耍,或可试着骑马报信。”
糜贞大赞伙计不计挑战,勇于任事。当场给了一千钱,嘱其速去速回。
伙计拍着胸脯答应一声,飞身上马,尽显并州儿郎剽悍本色,扬鞭打马飞奔而去。
其余伙计叹息不已,都道这家伙好运,家里养得起大狗,练就一身骑术。自己家太穷,只是给东家遛马时骑过几年,怕耽误了小姐的大事,没有敢说。
张远接报,不敢怠慢,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双手食指在头上虚画几圈,置于肚脐之处围成圆形,闭目施展动脑大法。
糜家伙计见张堡主一幅宝相庄严的架式,唬得静立一旁,一口气分三次喘,生怕发出声响,扰了张堡主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