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家主,这位小姐说我把她的名字写错了。”陆先生早已起身,见家主问话,如实作答。
“就不能问清楚再写吗?拿来我看看。”中年儒士用缓慢的口气说道。
“好的,家主。”陆先生说罢,把账册递到家主手中。
“是哪个名字写错了?”家主问道。
“梅九儿写错了,不是这个九,是韭菜的韭!”梅韭儿忍不住又说话了。
“你是梅韭儿?”家主看了看梅韭儿问道。
“对,是我!”梅韭儿颇为有理地说道。
“陆先生,把笔给我。”家主又说道。
陆先生急忙拿起毛笔蘸了蘸墨,递给家主。家主将“九”字勾掉,又在旁边写了个“韭”字。
“你看看,这回对了吧?”家主抬头注视着梅韭儿。
“对了,早改过来不就没事了吗?”梅韭儿这才消了怨气。
“梅小姐是哪里人氏?”家主把账册递给陆先生又问道。
“我是秦州人,去京城办事,回来路经宝地,打扰了!”梅韭儿回答道。
“从这回秦州太绕了,得多走一个月。”家主提醒道。
“没关系,主要是出来散散心,看看风景,不急着回家。”梅韭儿应对自如。
“虽然年少,又为女子,竟有如此胸襟,可敬,可敬!”家主对梅韭儿颇有好感。
“前辈过奖了,不知前辈怎么称呼?”梅韭儿得到夸赞,心里美美的,这才想起来问人家是谁。
“本人梅鹤翁,是这客栈的主人。今日和诸位有缘相遇,极为荣幸。一会儿在后花园的怡然亭为大家接风洗尘,还请各位赏光。”不知这位家主是何用意,初次见面,如此热情!
大伙互相看了看,“多谢梅前辈厚爱,初来乍到,怎好打扰?”于勾感觉有些意外,就出言推辞。
梅鹤翁已看出于勾的心思,“这位公子不要多心,一份心意而以,无需多想。”他赶紧解释道。
“既然梅前辈都这么说了,我们就不要辜负他的一番美意,否则太施礼了!”梅韭儿就爱凑热闹,有这种机会,怎可错过?
“梅小姐说得对,大家一路风尘,洗漱一下,然后去后花园。”梅鹤翁说罢,向后院去了。
于勾和龙正的房间就在前楼,让龙萱儿去后楼和梅韭儿一个房间她有些不愿意,但就刚才那个场面又不好说什么,就随着梅韭儿她们去了后楼。
初三把众人通过中间连廊送到后楼大厅门口,早有女侍者在那里迎候,把这些女客人送到各自的房间。
洗漱完毕,由女侍者将梅韭儿和龙萱儿她们从正厅后门送到楼后“梅鹤园”内的怡然亭。
初三引路,于勾和龙正从西侧连廊进入梅鹤园。
这时,天色渐暗,院内和花园内彩灯高挂,明亮如昼。
满园梅花,暗香浮动。亭阔桥曲,如入幻境。
于勾和龙正沿着甬路边走边观赏园内美景。
再往前走是九曲桥,连接着湖心的怡然亭。
漫步桥上,偶尔听见下面有乍水之声,是鱼儿跃出水面觅食莲蕊发出的声响。
湖西的假山上、花房上栖息着几十只仙鹤,时不时有几声鹤鸣传来。
怡然亭内,梅韭儿和龙萱儿等人在女侍者的安排下都已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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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上首两个位置空着,是给于勾和龙正留的,惭月和休华坐在三四位。
右边依次是梅韭儿、龙萱儿和郁青青。
为了能多坐人,是把两张八仙桌对在一起。女侍者们正在忙着端酒上菜,人影传动,不亦乐乎!
女侍者引导于勾和龙正就坐之后,便去湖北畔的鹤鸣轩请家主梅鹤翁。
约半柱香时间,梅鹤翁携同夫人来到怡然亭。大家起身相迎,见过礼后,梅鹤翁夫妇在主位的两张椅子就座。
大家一直在猜想什么样的美女才能配得上家主梅鹤翁?这一见非同凡响,果然容颜倾世,惊为天人!
虽已年逾四十,依然身材窈窕,肤如凝脂,娇艳绝伦。
项上挂着一枚小巧精致的镶金玉牌,雕工细腻,玲珑剔透,上面刻有一枝梅花。
穿一件绛色华服,上面绣有千朵梅花,金线纹边,外罩薄如蝉翼的青纱。华贵却不失端庄,妖娆不失典雅。
把梅韭儿和龙萱儿这些新一代小美人儿的目光都给吸引了,为之所动。
甚至惭月和休华都在想,梅鹤翁请大伙吃饭,意不在酒,好像是在炫耀其夫人的美貌!因为梅夫人太光鲜亮丽、光彩照人了!
“诸位,有缘在此相聚,我仿佛回到年轻时代!今天,我们不分大小、不分长幼、不分尊卑、平起平坐、一醉方休!这是集贤堡的特产“五泉液”,来,大家和我一同满饮此杯!”梅鹤翁激动万分,开心不已,说着话就起身和大伙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果然是好酒,还没有入口,已是满园飘香,让人有了几分醉意。
“鹤翁,慢点!你真以为时光倒流啦!”梅夫人多少有点担心丈夫酒量,就带笑出言提醒。
“夫人,不必担心,我至少有十年没这么开心了,多饮几杯无妨!”梅鹤翁依然豪情万丈。
一杯酒过后,于勾等人开始放松下来。因为他们确实没看出来梅鹤翁有什么恶意,但也真的没看出他的热情从何而来?
“梅前辈,这五泉液真是酒中上品,不知其名由何而来呀?”于勾觉得既然在酒桌上,聊酒最为合适。
“于公子问得好!这酒是用西山五泉之水和本地的五谷杂粮所酿,故名五泉液。各种单一谷物口味的也有,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选,各得其妙啊!”梅鹤翁见于勾有此一问,是津津乐道,喋喋不休。
“梅前辈深谙酒道,晚辈长见识了。晚辈敬您一杯!”于勾说罢,举杯和梅鹤翁一起畅饮。
酒越喝越浓,话越说越透。梅鹤翁同于勾和龙正越唠越投机,说到千手降魔于修远和四绝医者龙子恒时,是称赞有加。
梅夫人同梅韭儿和龙萱儿也是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我有事向前辈请教!”梅韭儿想说出心中的疑问。
“梅姑娘不必客气,有什么话尽管说,谈不上请教。”梅夫人笑容可掬地说道。
“您这客栈为什么叫做‘梅菲客栈’,有什么缘由吗?”这个疑问要不说出来梅韭儿会睡不着觉的。
“哦,原来梅姑娘关心的是这件事!”梅夫人说到这里,脸上已没了笑容。
“前辈如果不方便说,权当韭儿没问!”梅韭儿一看梅夫人脸色不对,急忙说道。
“没什么不可说的,既然你能问起,我就说给你听。十二年前,我和鹤翁在京城居住,有一儿一女。儿子名叫梅飞色,女儿名叫梅菲儿。”
“就在那一年,女儿在家中凭空不见了,我和鹤翁心急如焚,到处打听寻找,足足用了两年时间,找遍了大半个精武大陆,也没有找到。”
“后来,我们路过集贤堡,看见集贤客栈出兑,就把它盘了下来。因为这里四通八达,地理位置优越,是往来客商歇脚的首选之地,很容易听到来自各个地方的消息,方便寻找孩子。”
“为了引人注意,就把集贤客栈改为梅菲客栈。”梅夫人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大家讲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请两位前辈不要难过,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找到你们的女儿的!”梅韭儿赶紧宽慰梅鹤翁夫妇。
“好孩子,真会说话!不知你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啊?”梅夫人开始盘问梅韭儿。
提及家中之事,梅韭儿说家住秦州城南,家中父母安好。祖传有千亩良田,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梅夫人故意套近乎,说两家虽然离得远,但同为梅姓,是同宗同源。
她还询问梅韭儿父母的年岁,按长幼排序,让梅韭儿管她叫大伯母才善罢甘休,并且让龙萱儿也这么称呼。
惭月和休华同郁青青坐在下面,有人问就答一句,没人问就听大伙说话,装作从容不迫的样子。
“禀家主,初三说又有四个人来住店,只有一个房间了,问是否收下?”一个女侍者向梅鹤翁通报前楼有客人住宿之事。
“再给腾出一个房间,让陆先生去花房休息,把他们收下吧!”梅鹤翁马上作了安排。然后他和大伙继续谈笑风生、施酒布菜。
又过了半个时辰,梅鹤翁见大家喝得差不多了,而且都有些疲倦了,就让侍者给大家带路回房间休息。初三从前院过来把于勾和龙正带回前楼就寝。
惭月和休华回到房间,“师妹,你看没看见梅夫人带的青玉镶金项坠?”惭月压低声音轻轻地说道。
“没太细看,好像是带着呢!有什么不对吗?”休华小声说着,已是哈欠连天。
“有一次师父让我帮她收拾房间、整理物品,在她梳妆盒的最底层也有一个,和梅夫人带的极为相似。”惭月又轻声说道。
“一个款式的项坠,一次雕出多个也是有可能的,巧合罢了。二师姐,太困了,快睡吧!”边说边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