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看了帐本后,觉得无误于是道:“我不在汴京这段日子,三位着实辛苦了。”
谷/span三人皆是一脸恭敬。
章越道:“既是人都在此,就召开董事会吧!”
四人之中,章越代表三司,沈家父子代表沈家的股份,沈言还是董事长,蔡京则代表管理层,至于陕西运司缺席,薛向已将陕西运司的表决权全部让章越代行。
至于其他人无一持股至三千股以上,故而无法出席董事会。
其实章越之前送给文彦博两千股后,手上仍有沈家父子给的一千股,此外还有些零散股份,十七娘前前后后在市面上买了五百股,还有欧阳家,吴安诗等持有也超过一千五百股。
若是可以章越还可以再送一个自己人进董事会,但没有这个必要。
故而章越召开董事会,三人皆表示无异议。
章越道:“此番交引所半年之利为三十七万三千余贯。我打算拿出三十二万五千贯分红,你也知道朝廷如此用度紧张,三司那边入不敷出,陕西那边西夏人虎视眈眈,故而必须以分红之钱财上缴朝廷,以消弭朝野之间对交引监之非议。”
交引所年中时分红二十四万贯,当时陕西运司分十五万贯,三司七万五千贯,一万五千贯为管理分红。
当时陕西运司占了大头为五万股,三司两万五千股,五千股为管理股。
此一股分红为三贯。
但分红三十二万五千贯,却又是一个样子,之后沈家叔侄入两万五千股(原先三万股,减持五千股),交引监又出两万股与民间募资一百万贯。
一共合计是十三万股。
其中两万五千股在民间流通,故称之为流通股,流通股就是认股不认人。如今在市场上炒得一百贯一股的就是流通股。
而十万五千股则为非流通股,在交引监里存案,一旦有哪位大股东要减持必须经过董事会同意方可。
(此流通股与非流通股定义与今日不同!只是引个名头)
如此算来十三万股最后每股可分得两贯五百钱。
陕西运司分得十二万五千贯,三司为六万两千五百贯,管理股为一万两千五百贯,沈家叔侄为六万两千五百贯,流通股亦分得六万两千五百贯。
累计交引所一年每股分红五贯五百钱。
沈家叔侄分得与三司一般多,但章越认为是必要的。
蔡京虽有才干,但市场经验与威望都不足。而让官员来管理,纵有威望,但容易犯官僚主义的错。沈家父子入股以后,负责交引所大部分的管理,使之与市场实现了真正的接轨,而且章越知道他们之前身为汴京第一大金银交引铺,身后必有神秘大佬的支持。
至于是哪位大佬,沈家叔侄既是守口如瓶,当然章越也不会过问。
总之一个董事会,将各方面的利益统筹在一起。
如今听得章越分配,蔡京与沈家叔侄自是章越说什么,他们听什么,全然一切以章越马首是瞻。
“董事会如此运作必须定下,如此我若调离三司判官也可放心了……”
听得章越这么说,三人不由一惊,这完全没有准备啊。
说实话交引所竞价制度的建立,以及交引所的股份分配,无一不是开先河之举,但是章越却要走调离了……
沈言问道:“敢问学士是否听说什么消息?”
沈言心道自己一直未听说此事,若真是有,他也要替章越摆平此事。交引所如今太需要章越的眼光与见识来领导了。
章越道:“我并未听得什么消息。”
其实章越办交引所的第一日就在准备自己离开交引所,如何继续运作之事。
章越道:“我听得一人若是得志之前,要经得住两关,第一关是谣言,有人会在背后中伤你,第二关边是污水,有人会构陷你莫须有之事。古往今来莫不过如此。”
“这交引所也是如此,之前不显山不露水,赚了多少你知我知,但如今一股已值得近一百贯,咱们交引所一共是多少股,一共十三万股,那便是一千三百万贯,朝廷一年四分之一之所入!这么多的钱谁能不眼红?”
“这时一定有人打他的主意,这个是谁我如今不知道,但一定会有!就似一块黄金掉在地上,总有人按捺不住会过来捡的。”
众人听了脸色都很沉重。
蔡京则感慨这就是未雨绸缪,料事于前,自己又从学士身上学得一手。
章越道:“其中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我从三司盐铁案的任上调走,换一个人过来主事,最后将朝廷的真金白银侵吞渔利,中饱私囊!”
“故而我今日是告诉你们需早有这个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