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嗣大步的走到叶倾城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他问这问那,显然已经不把他当做是外人,经过火烧西仓的事件和这次刺杀的经历,王忠嗣已经打从心底里的认同了叶倾城。要知道,如果不是他和他的两个手下,别说这次出征不能够顺利,恐怕他的人头也早就落地了,这一切的改变,全都是因为叶倾城。
营帐的黑暗角落里一道人影一闪而过,正是阿二,他同样走到了叶倾城的面前,充满敬意的朝叶倾城行了一礼,他们在奚契联军大营里的经过已经听那些被送回来的唐军死士们说过了,让众人都钦佩不已。尤其是当初阿二去点人时因为害怕或者其他诸多因素没有举手的家伙,在看到了同伴们不仅各个都相安无事,更都带回了价值两百多贯的黄金时,眼睛可都瞪得老大了。
“哦,你看起来好像无碍嘛。”叶倾城打趣道,毕竟之前阿二扮演的角色已经被寰宸宇在船上杀掉,还一脚给踢下了河,这让奚契联军并没有把他们往唐军奸细的身份上想。
“叶队正莫要拿我说笑了,说起来你们拦截我唐军的箭雨时那可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当时因为情况复杂我根本来不及有什么感触,不过这事后想来,那可真是不可思议,虽然武林中人也有高手能够靠之手抵挡箭雨的人,但当时那可是我们无数唐军纷纷以弩或弓射入漫天箭雨,叶队正你们三个竟然都能一杆不放过去,真可谓神人也。”阿二举起了大拇指夸耀叶倾城道。
一旁的几位将军也有几人露出了钦佩的目光,当时因为唐营动乱,他们也走出了各自的营帐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中有几人去往了王忠嗣的主帐打探情况,有几人则是去河边看能不能抓到刺客,这样的话便是大功一件。如果王忠嗣真的身死,凭着把杀死他的刺客擒获,这样的话继任大将的可能便能够多上几分。当他们赶到码头附近时,便看到了无数唐军万箭齐发的壮观场面,更让他们震撼的就是叶倾城他们三个的只手抵挡箭雨,更让他们这些有着多年军旅生涯,自诩身手极高的家伙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怀疑。
当时王忠嗣失踪,他的亲兵乱成一团,整个唐军大营内也相当乱,他们这些各镇的将军竟然各自清点人马,相互划定了驻扎区域,虽然真的没有发生什么摩擦,但争权夺利是已经明摆着的事情了。
若不是之后王忠嗣化了妆偷偷的分别见过了他们这些带兵的将军,这唐军大营恐怕就真的分化了。
而从王忠嗣的那里得知了这次事情的真相之后,众位将军们纷纷磨拳搓掌,表示十分期待接下来的战役,毕竟这次的安排实在是太过完美了,严阵以待的包围防御阵型面对毫无战法可言的北夷,真不知道如果这次的计划成功能够让多少大唐的将士免于阵亡。
于是就在隔日,除了他们这些带兵的家伙外,其他的所有唐军依旧处于不知道王忠嗣阵亡其实是假消息的状态当中,而且各镇的唐军相互之间还时不时有一点摩擦,这正是王忠嗣需要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潜伏在唐军当中的北夷探子怎么会发送以假乱真的情报回去奚契联军。
况且,这次战役的关键点并不在唐军大营,而是早已失去踪迹的河西军,他们将在奚契联军攻打唐军大营的时候将化身为一把尖刀,直接插入奚契联军背后的核心。尤其在得到了这些被送回来的唐军死士带回的情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冲在最前面的必然是战斗力较弱的奚族大军,而在后面的则是契丹大军,尤其奚契联军的大将是李怀秀,当他受到两面夹击的时候绝对只会考虑到契丹大军如何能够撤离,而顾不上奚族,这也正是叶倾城和王忠嗣想要的结果,只有这样,才能够在一举击溃奚族之后将契丹大军也彻底歼灭,让北方边境迎来十数年的安宁。
说白了,奚契联军很强,战斗力也非常高,尤其是在平原上时更是纵横无敌的铁骑,但是这里是桑干河两岸,除了打登陆战或者陆战,别无他路,也因此奚契联军的战斗力要大打折扣,更别说他们就连李延宠这样的大将都不懂得兵法,只会以勇武夸耀自己的厉害,这样的部队在这样的境地面对上唐军并没有太大的胜算。
寰宸宇四处扫了扫,尤其是在地图架上那几张图上多注目了一下,随即便将手中一直提起的李延宠往地上一扔,朝着阿二说道:“这家伙便交给你们看管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了寰宸宇刚才提着一个人好像,再定睛一看这位处于昏迷当中的家伙,众人不由得纷纷变了脸色。
“这,这不是怀信王吗?”顿时便有人不由得惊呼。
虽然李延宠和李怀秀一样,近年已经不怎么忠于大唐,但是他们当中还是有不少人曾经在一年一度入京述职时见过他的,那样飞扬跋扈的北夷,很难让人不印象深刻。虽然返回的唐军死士说过叶倾城他们要去生擒李延宠,但还是有些家伙保持怀疑态度,他们毕竟不知道叶倾城他们的真正实力,如今却不得不相信了,数十万大军当中取其大将首……不对,是生擒,这可比斩首更困难得多。
“对啊,我的计策他们回来的时候应该有告诉过你们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关起来,好生的对他,这样将来放他回去后他的统治才会不稳,虽然只是我的估计,但你想想,堂堂的一个大酋长,弄得族内精装全军覆没不说,自己更是被唐军捉了去,不仅没有受到侮辱,反而被好好的款待,如果在奚族内大肆宣扬的话,怕是他的统治不会那么顺利的,同时我们再安插各种探子在饶乐,一旦有任何人打算对他不轨,便直接除掉,这样的话,奚族就算再给他们十年的时间,又如何能够成为我大唐的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