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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出访欧洲(九)(2 / 2)

文明破晓 绯红之月 3474 字 2023-10-28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何锐正在拉雪兹公墓的巴黎公社墙前献花。”

    鲍德温眼神冷漠,吐槽了一句,“共产党人都这样。”

    巴黎公社社员墙是拉雪兹神甫公墓东北角的一段灰色砖墙。弹孔深深地楔进墙中,尘封了百余年前的一夜血雨腥风。

    何锐站在这堵墙前面,心中着实有些感慨。有些人的确提出了到这里献花会不会引发些什么,但是他们又说不清楚会引发什么。何锐知道这些同志更多的考虑了利益,所以显得怯懦。既然中国宪法都声称中国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还有什么好怕的呢?难道与何锐不到巴黎公社社员墙前献花,外国就认为中国不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了?

    坦率的前来献花,才是共产主义者该有的行动。通过这样的行动才能让支持者与反对者们认识到中国是什么样的国家。

    但何锐并没有在此时批判资本主义,而是对巴黎公社的革命尝试进行了赞扬。以现在的意识形态,何锐不批判资本主义,也没人会认为何锐支持资本主义。

    献花结束后,何锐应邀前往巴黎高师进行演讲。巴黎高师一如其名,是一所师范大学,其初始使命是“培养已受过实用知识训练的公民,使他们在各方面最有能力的教授的指导下,学习教学的艺术”。一百多年来,高师为法国培养了无数杰出的教师人才、数百位法兰西学院院士是世界重要的数学、科学和哲学研究中心。

    高师每年只招收200余名学生,没有毕业证发放资格,也没有国家学历证书的授予权。学生必须通过高师所属的合作大学的注册学籍,取得该大学颁发的学位。

    在何锐看来,这座学校代表的是‘圈子’,那些已经被认为大有前途的年轻学生进入这个圈子,在学习的过程中积累起未来发展所需要的人脉。所以何锐在巴黎高师的演讲内容是何锐最近的一篇文章《空想社会主义与空想资本主义——论经济学理论与实践的知识体系构建》。

    “诸位同学,资本主义脱胎于封建制度,在欧洲封建领主的领地中,出现了一批专门负责经营的人群。随着欧洲封建制度的衰落,这批经营者们逐渐获得了力量,开始成为欧洲国家中生产力发展的推动者。

    正因为如此,最初的资本主义力量是在与封建势力争夺政治与经济权力。所以,法国出现了自由平等博爱的政治理念,是针对封建制度。

    而马克思主义出现,则是对资本主义进行了定义。所以在我个人看来,所有资本家家里以及公司里都该给马克思先生立上祖师牌位。如果没有马克思与恩格斯先生的研究,资本主义的概念就不会出现。

    既然出现了概念,就会出现空想。以前欧洲经常提及的是空想社会主义,却没人提出空想资本主义的概念。这是一种学术误区,原因在于,很多人认为资本主义是天然存在的。事实证明,世界上并不存在天然的资本主义。”

    巴黎高师的师生不愧是法国精英圈子,尊重事实是精英圈子的基本素质,所以何锐的演讲在师生中的接受度非常高。何锐从需求的角度对社会主义以及资本主义进行了分析,也从公平与效率的角度分析了‘空想社会主义’与‘空想资本主义’的问题。

    当社会的公平缺乏的时候,大家就对社会主义有着强烈需求。当社会发展需要效率的时候,资本主义就会被认为是此时的重要手段。人类社会就在不同的生产力水平下,寻求着公平与效率的平衡。由于这两者都是理念,所以很容易就出现了‘空想’。想良好运营社会,就必须排除空想。针对具体问题,有效的采取政策。

    演讲主题讲述完,巴黎高师的师生们报以热烈的掌声。但是在提问的时候,一位教师提出了非常尖锐的问题,“主席先生,按照您所说的有效使用公平或者效率的政策,那么社会主义国家的优越性实际上不存在么?”

    “社会主义国家是一个比资本主义国家更高级的存在。因为只有社会主义国家才能对公平与效率的制度进行真正有效的切换。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国有能源部,能源部中有煤炭厅,与之相对的,美国有非常强大的煤炭企业。中国与美国都认为,石油是未来的能源方向。而美国石油企业的发展,是因为煤炭企业在石油产地没有强大的力量。而中国石油产业的发展,是政府把煤炭企业的利润拿出一部分来,用在发展石油产业上。

    社会主义国家能够更有效的使用政策工具进行经济管理,而资本主义国家只有在形成了社会共识的情况下,才能利用一些事件,实施推动新产业的政策。在共识达成之前,国家很难有效的使用政策工具。资本主义国家的议会可不是一个摆设。

    因为社会主义国家的基础是发展生产力,所以社会主义制度具备优越性。”

    法国有着欧洲最强大的中央集权传统,所以何锐的评价得到了师生们的赞同。而且在另一个时空,法国的国有企业比例始终很高,电力系统在21世纪甚至是100%的国有。毕竟法国是‘革命老区’,完全能理解何锐所说的内容。

    同样,巴黎高师的师生也基于何锐的观点提出了新的问题,“主席先生,您认为存在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混合制度么?”

    “我认为不存在那种混合制度。资本主义制度与社会主义制度没办法混合,双方的政治基础理念就完全不同,强行混合的结果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是,政策手段是另外一回事。就如在资本主义国家中,也可以有国营企业。社会主义国家中也可以在一部分领域执行资本运营的方式。这是政策层面的问题,而不是制度与意识形态的问题。”

    “政策难道能分为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么?”

    “政策是为了解决现实问题而推出的方法,其目的是为了推动公平或者效率,与资本主义或者社会主义无关。空想社会主义与空想资本主义是社会制度范畴的看法。并非政策。”

    与巴黎高师的师生们交流着,何锐也对这所法国最高圈子的学校进行着评估。整体来看,这个圈子的水平还真的不错。不过法国毕竟是资本主义国家,现在更是一个殖民帝国主义国家,其上限也就那样了。历史上英法殖民帝国主义被美苏联手给拆了,完全是正常的结果。即便巴黎高师的师生颇有水准,但是其上限决定了法国注定没能力再进一步,变成一个有实力的中等强国就是法国注定的命运。

    之后的几天,英法媒体隔着英吉利海峡骂战。何锐则在法国进行访问,树立起自己的亲民形象。便是如此,当何锐看到费加罗报给自己起了个‘老实人·何’的绰号,何锐在沙发上也大笑了好一阵。

    笑完了,何锐又觉得这个‘老实人·何’的绰号其实没啥问题。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们在阐述自己理念的时候都很老实,秦始皇建立了延续2000多年的中国政治制度,在阐述他的理念之时没有一字隐瞒。在2000年后看史书记载,秦始皇说了啥,就干了啥。

    说瞎话是有害的。著名中外政治家,包括马斯克、恩格斯,人家都很老实。连反面代表希特勒,他要干什么可都写在书里。拼命的卖书。在具体战略上心狠手辣,与政治理念上的老实之间并不存在冲突。

    既然何锐是以政治为自己的职业,那么‘老实人·何’,也算是一个很好的评价。而且对于普通人来说,理念、政策距离他们太遥远。所以老实就成了一个能吃亏,不计较的形象。何锐觉得如果欧洲对自己是这么一个形象,那还真的是好事。

    当然,何锐很清楚,法国媒体这么宣传的目的可不是认为何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将何锐塑造成‘老实人·何’,其目的是为了给法国之后进行的中法合作政策创造氛围。法国人会觉得何锐既然是个老实人,与何锐领导的中国进行更多合作的话,法国不会吃亏。

    就在何锐想着此事,会议室的门一开,商务部长李成钢走进来,在何锐面前坐下,李成钢叹道:“主席,德国人真的挺务实。”

    何锐没回答,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等着李成钢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