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什么乖孩子。

在光明与黑暗之间游离的恶犬，身上同时拥有两位神明相反的神力，善与恶交织相融，这种矛盾感只在心爱之人上得到了统一。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也不管，只要能拥有她，占有她，留在她的身边，赶走她身边的所有人。

贝利尔的目光又落回米迦勒的身上。

向来天真烂漫的光明神从不擅长与人争辩，在和贝利尔的口舌争斗中落了下风，又见苏烟和贝利尔两人背着他在说些悄悄话，急得不行，原本止住的哭意又打开了阀门，漂亮的金眸因为委屈难受而开始泛红。

贝利尔不禁在心里评价这个情敌。

不足为惧。

方才看到两人亲密画面上翻涌的气血已经平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挥起一拳砸在米迦勒的脸上，幸好他足够克制，也知道那样抢不回他的小姐。

即便他快气疯了。

他的小姐是如此郑重地对待那个亲吻，温柔的眉眼里只有讨人厌的米迦勒一个人，贝利尔因为嫉妒几乎都要喘不上气了。

但是没关系的。

他一遍遍安慰自己。

只要小姐最后是和他在一起，就算中间或许因为新鲜感，或是被不要脸的人蓄意勾.引，也是可以谅解的，那不是小姐的错，贝利尔知道，他不怪她。

他笃定米迦勒争不过他，笃定小姐心里肯定是更喜欢自己。

贝利尔潜意识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但此时此刻，贝利尔心理防线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就靠着这些念想作为安慰剂，才能平复妒意，不露出恶犬凶狠的獠牙。

米迦勒咬着唇，下唇瓣被齿尖用力地咬破，清冷的面容染上冶丽的鲜血，脸颊上斑驳的泪痕未消，泛起脆弱而可怜的美感，他哽咽的语气勾起了苏烟的怜惜。

“加百列果然是在骗我。”

他哭得一抽一抽的。

“我就知道，世界上没有人喜欢我。”

米迦勒抱着苏烟的手臂，伏于她的肩头，耷拉的天使耳抵在苏烟的下颌处，柔软得不像话。

会哭的孩子总是有糖吃。

苏烟一下忘记了方才贝利尔的威胁，撇下他的手，抚上米迦勒的耳朵尖：“没骗你没骗你，我喜欢米迦勒的，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米迦勒抬起湿漉漉的双眸，余光略过一旁的贝利尔，泻出一分不可察的挑衅：“我好难过，加百列亲亲我好不好？最喜欢加百列亲我了…”

他像小猫一样撒娇，温温顺顺，苏烟宠溺地叹口气，吻了吻他的眼角，带走湿润的眼泪：“好啦，亲你，还难过吗？”

撇过贝利尔阴云遍布的脸，米迦勒扬起灿烂的笑：“知道加百列喜欢我，还亲我，我就不难过了。”

贝利尔舌尖顶了顶上颚，表情冷而狠。

他收回米迦勒不足为惧的评价。

这兄弟两，真是一个比一个讨厌，一个比一个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