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阮木桃勃然变色,上前拽住了裴卿言的衣领,“裴卿言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我要向阿姨告状说你欺负女孩子。”
今天烟烟保护了她,她必须也得保护烟烟一回才行。
阮木桃威胁他:“快给烟烟道歉,不然裴卿言你就死定了。”
裴卿言本就心中烦躁,阮木桃幼稚的话语落在他的耳边更像无理取闹,和这段时间以来阮木桃惹出的那些麻烦事加在一块,他厌恶似的甩开了阮木桃的手。
“够了。阮木桃,要不是你那天半夜哭着喊着给我母亲打电话说你被刀划伤血流一地,我会半路抛下苏烟送你去医院吗?
结果呢?你给苏烟看看你这个伤口,创口贴都没贴满两天就好了。都二十二岁的人了,能不能给我省省心?实在不行你给我滚回你的海市,少在京市给我添麻烦。”
他语气不善,积压了几天的怒火全撒在了阮木桃的身上。
“呵。”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要紧事。”
演技早已千锤百炼,炉火垂青的苏烟感情说来就来。
她语气嘲讽,失落和绝望渐渐攀上微红的眼眶,回忆起原身因为这阴差阳错的可笑原因而一系列悲惨而惨痛的命运,几滴眼泪从眼角落下。
“裴卿言,你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苏烟此时嘴角上扬,似乎是在微笑。
然而裴卿言看着潮湿的眼泪划过她的脸颊,看着她眼里的光亮渐渐暗去,看着她平静如一潭死水的眼里,透着被无尽黑夜吞噬的失望。
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这样的一种绝望,交相着女人妖冶而倾城的容颜,使得苏烟如一朵被人掐断而失去生息的蓝色妖姬,让看客们心生怜惜。
裴卿言心一紧。
除了酒精中毒进医院,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
她垂下眼眸,空洞地望着地面,自顾自地回答着自己的问题。
裴卿言被苏烟周遭悲伤至极的情绪感染,心脏犹如被无形的手揪紧:“是谁对你做了什么吗?”
“告诉我,我会替你讨回公道。”
裴卿言很少如今日一般失态,甚至说许下这样的承诺。
他向来冷静,克制,除了常常被阮木桃烦得束手无措之外,平时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能出现在那个酒席上的人,各个来头不小,背景强大,欺负一个没有背景的小秘书,对他们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裴氏尚在发展阶段,招惹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将给裴氏带来巨大的损失。
为了苏烟,不值得。
但他还是脱口而出了要为她讨回公道的话语。
大约是因为此时的苏烟,有一瞬间,戳中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位,让他为自己的过错而感到愧疚。
然而苏烟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语而开心,反而抬起头,嘲弄似的笑了:“原来你都知道啊。”
“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知道我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可怜我还傻傻的为你辩解,想着你不是故意的,想着你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裴卿言,苏烟好傻。”
这也是原身一直以来想对裴卿言说却未出口的话语。
苏烟后退一步,笑容惨白:“感谢裴氏对我的资助,从今日起,裴卿言,我不再欠你什么了。”
这两年来,苏烟为裴氏鞍前马后,鞠躬尽瘁,费尽了心思,创造出无数财富,就为了还裴氏曾经的恩情。
她任劳任怨,纵使全年无休,也不曾有过一句怨言。
不仅是因为裴氏曾资助她上大学,更是因为裴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