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回答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怎么没有意义了嘛?”苏烟不满地嘟嘴,“那我去问问小泥鳅。”
临谌:“……还行。”
苏烟喜笑颜开,“我就知道我在夫君眼里是天下第一好看!”
临谌淡淡地瞥她一眼,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曲解自己的意思的。
沧溟则抱着龙蛋,慢吞吞地跟在两人后面,和他的未来媳妇联络感情。
“媳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像老临那个小老头一样不会说话。你要问我这种问题,我肯定搜索枯肠,用尽毕生才学和词汇来夸你。”
进入小镇,苏烟安静下来,临谌的脸也变得沉重。
这儿如同人间炼狱,大街上四处横躺着一具具的尸体,血漫成河,大多已经干枯变为深红色,怪不得之前能闻到浓郁刺鼻的血腥味。
苏烟忍不住为之愤慨:“太过分了吧!竟然对普通人下手。”
临谌语气泛寒:“邪教,大多如此。草菅人命,没有善恶之分。”
苏烟一愣,辩解道:“不是的,我们合欢宗就不会这样。”
临谌并未应声。
苏烟指尖颤了颤,轻声问他:“在夫君心中,合欢宗和魔教,是不是并无什么分别?”
临谌偏转过头,目光落在远处两具相依而涌,微笑着共赴黄泉的尸体上。
往昔魔教的恶行历历在目,内心深处陡然间升起对嗜血残暴的魔教的一丝愤怒。
他自幼生于天玄宗,修炼无情道的那一刻起便无情无爱,心中只有这天下大道,只有人间正义。
故而临谌收回视线,目光氲着寒气,“是。”
苏烟抿了抿唇,一种名为酸涩的情感从心头涌起,她想为合欢宗解释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所以夫君憎恶魔教,也同样憎恶合欢宗,是吗?夫君出身名门正派,向来以驱除邪教为己任,惩恶扬善,匡扶正义。而我身为夫君厌恶的合欢宗弟子,有一天,夫君也会对我下手吗?”
她定定地看着临谌。
坚毅镇定的眸子里带着倔强,倔强得向临谌询问一个答案。
临谌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他应该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她当然。
在他自幼收到的教导之中,没有任何事务比这天下苍生来得更为重要。
可他回望着苏烟,那一个‘是’字却犹如有千万斤重量,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不会回答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临谌避开苏烟的视线,选择了逃避。
但苏烟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脑海中关于临谌的一切在某个时间点变得模糊起来。
她有一瞬间产生质疑,既然临谌不喜邪教,又怎么和她成婚,这十余年载的记忆,为何缥缈虚空,像没有落脚点一般?
“堂主,那还有两个落网之鱼。”
远处男人尖细的嗓音打破了两人沉寂的氛围。
被唤为‘堂主’的黑袍男子坐在客栈二楼的窗边,透过半开的纱窗,遥遥地看着苏烟和临谌。
他眼眸微眯,在看见苏烟的面容后展露出一丝笑颜。
他长臂一挥,纱窗随即破裂,急不可耐地飞至苏烟面前,勾起的唇角带着张扬的邪气。
“苏烟,好久不见。”
“狂天?”从原身的记忆中找到他的脸对上号,苏烟僵硬地笑了笑,“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狂天慢悠悠地说道:“当然,毕竟从我手中逃走的女人,你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