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层薄薄的肚皮,腹中的胎儿感应到了容宴的靠近,伸出小小的手掌回应他。
容宴心里清楚,这个孩子,与寻常孩子不同。
细细数来,他怀孕不过才三月,可是他的肚子现在和怀孕十月之人的肚子没有什么两样。
并且这个孩子很聪明,每次他靠近,她都会积极主动地回应他。
只是可惜,他还未曾让苏烟感受过胎动,苏烟便已经领兵出征了。
前些日子苏烟回信,说她不日便会归来,容宴想着到时候一定要与苏烟一同感受胎动才行。
“话已带到,我先行告退。”
一语毕,容宴向着玉坤宫外走去。
腹部忽然一阵绞痛绊住了容宴的去路,他皱着眉,双腿间流下的液体让他想起了差点流产那一日。
他猛地低头,所幸那液体无色无味,并不是血。
可容宴刚松一口气,慕容渊大惊失色地拦住了他:“你,你是不是,羊水破了…?”
什么?
容宴抬起迷茫的双眸。
他来不及多想,与之而来的疼痛感,一阵强于一阵,淹没了全身。
“和棋。”慕容渊虽然慌乱,但心里还惦记着这是皇上的孩子,“把本宫宫中的太医与接生的全部唤来,还有你们几个,扶着容护卫到床上。”
“是。”
和棋急急忙忙地向偏殿赶去。
慕容渊虽是假怀孕,但做足了样式,宫中太医接生全都齐全。
可和棋刚把太医们领来,夜色下,段鹤轩立于宫门口,神情一如往常般阴鸷。
和棋吓了一跳,连忙给太医使了几个脸色让她们先走,自己先堆笑着迎上前去:“奴才恭迎摄政王殿下。”
段鹤轩肆戾地睨了他一眼。
“鬼鬼祟祟做什么?本王又不会吃了你的主子。”
他背手而立,信步朝着宫内走去。
“来只是想确认一下,贵君是否还活着。”
“殿下!”和棋低着头试图阻拦他,“我们贵君已经睡了,还请...”
“滚。”
段鹤轩暴戾地推开他,径直踏入了宫内。
慕容渊从容不迫地躺在铺着白羊绒毛的躺椅上,余光瞄见段鹤轩,不屑地勾唇:“殿下真是越发把皇宫当自己家了,也不知你还能嚣张几日。”
“本王当然能嚣张一辈子。”
段鹤轩在宫内扫视一圈。
方才他分明看到几个太医火急火燎地往这赶,还幸灾乐祸地想着是不是慕容渊出了什么事,可这宫内,竟然无一太医的身影。
“你放心,本王想过了,会留你到腹中胎儿出生的那一日。待本王登基,你也能亲眼看着本王封陛下为皇后,是如何与她相濡以沫,恩爱到老。”
慕容渊嗤笑道:“段鹤轩,你真是天真。你不会以为朝中大臣对你登基无异议你就真的能当皇上了吧?醒醒吧,就凭你是男子的身份,天下百姓也绝不会容你。”
“容不容的了本王还由不得你说了算!”
段鹤轩冷眸微眯。
“慕容渊,你真是讨人厌,要是本王早知你会夺走陛下的宠爱,当日就不会请柬让你入宫。”
明明起初不过是他对陛下的一场试探。
可段鹤轩却未料到,这场试探葬送了他与陛下多年的情分。
慕容渊不置可否地笑笑:“你讨厌本宫,正说明本宫与皇上情意之深。本宫要入睡了,还请殿下早日离开,别影响本宫歇息了。”
段鹤轩冷哼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