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天朗气清,微微寒凉。
林兰楼和他并肩站着,立在树影里,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彼此都觉得冷了,才回到房中。
林兰楼道:“喝点淡茶吧。”
李吹笛点点头,默默坐在桌边,和林兰楼对面坐着。
“喝多了吗?”
“没有,冷风一吹酒醒了大半。”
“你有事。”林兰楼一边泡茶一边道。
李吹笛竟点了点头。
“不和我说吗?”林兰楼又道。
李吹笛伸了个懒腰,长长出了口气,道:“没什么事,就是想是不是该和你退出江湖了。”
“依你。”
“和你选一个地方终老此生。能天天和你在一起吃饭,喝茶,下棋,喝酒。”
“回扬州吧,你喜欢扬州。”
李吹笛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林兰楼。
林兰楼的手修长,干净,有力。他的剑就挂在身边的屏风上。
这是一个江湖顶尖剑客的手,他是一个江湖口碑极好的谦谦君子。刚毅有主见。
可是他,对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迁就附和。一切尽随他的意。
李吹笛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他伸出手想要去拉林兰楼的手,半空又缩了回来。
素颜回来了。
正是半夜时分,天气寒凉。
她回来的时候,林兰楼和李吹笛在房间里喝茶,两人挤在卧榻里伸长脖子看同一本书。
素颜的样子明显有些疲惫。
林兰楼忙请她坐下,给她倒了茶问道:“怎么样?”
素颜喝了茶,道:“找到了。”
“快细细说来。”
“那位叫络衣的姑娘就在千里城,东八巷,租住的是姚记老板的客房。”
“可顺利?”
“还算顺利,只是络衣姑娘武功极高,差点要了我的命。”
林兰楼和李吹笛互听了这话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果然没错。
素颜说着,心有余悸,又喝了口茶。将经历细细讲了一遍。
在素颜去城外不远的小镇打听络衣的消息时,发现小镇上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的离去,都以为她出门去了,过几日就回来。
一切消息从她离去后都戛然而止。
唯一还有点期望的,就是络衣租的房子还没到期,素颜说自己是络衣的表妹,所以房东给了她钥匙。她得以自由地进入房子。
让人意外的是,络衣给秘云深留了一封信,信就在客厅的桌子上放着。
信没有封口。信上留了她要搬去的新地址。
原来一切都那么简单,可是事情又不那么简单。
素颜之所以在千里城内等那么久,是要确认以后才能回来复命。
可是素颜一连等了三天才见络衣从外面匆匆回来。
在她们相遇的时候,还没等素颜说话,络衣的手就已经卡住了素颜的脖子。
幸亏素颜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不然那一瞬间,她的脖子就断了。
素颜的武功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好歹也是越女剑的传人。
能在她还来不及反抗的时候就被卡住脖子,这样的身手,确实可怕。
让素颜说说都觉得后怕。她只是在回头的时候脖子就被卡住。
“我替你的朋友来寻你。”素颜心有余悸地说。
“我不是给她留了信?”络衣道。手下竟更紧了。
“我没说谎。他找了你很久,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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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找到你的消息。没有办法,我进了你的房间才发现那封信,看到信上的地址才找了过来。”
素颜差点窒息。
“真是够呆的。你回去吧,告诉她我的住所。”络衣说着松了手。
是啊,她也够呆的,为什么要把信留在客厅了,门可是上了锁的。
“你也不问我他是哪位朋友?”素颜有点吃惊道。
“我在小镇上那么久,也不过只有一位算得上的朋友,只有她会来找我。”
“你信我?”素颜一边揉着脖子一边道。
“为什么不信你?”络衣进了屋,点了灯。
“你既然信我,你了受伤,我帮你看看。”素颜放下背囊道。
素颜从络衣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络衣竟没有拒绝,她的背上受了刀伤,看上去很严重。
但是她的神态很自若,似乎不痛。根本不妨碍她出手伤人。
素颜熟练地给她用烧酒清洗伤口,给她涂了药,又帮她用纱布扎紧。
简单的药和纱布素颜是随身带着的。络衣的房间里竟也不缺这些药物和纱布。
从头至尾络衣没有说话,也没有吭声,连动都没有动。
就是烧酒清洗伤口的时候也没有动。没有一点反应。
素颜忍不住道:“姐姐,你不痛吗?”
伤口有手指那么宽,虽然不深,却在连到肩甲处露出了骨头。
络衣淡淡道:“痛。”嘴里说着痛,脸上无半点神色,身体也无半点反应。
素颜撇了撇嘴道:“姐姐真是神人,这样的痛都能不动声色。若姐姐是男人,我定要嫁给姐姐。”
“你平时都是这么说话的吗。”络衣没有表情起身道。
“是啊,我平时说话的声音都那么大。”说着素颜帮络衣穿上了衣服,头也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