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大比这日,可以说是极剑阁这些年来最热闹的一天。光是宗门集结钟就被敲响两次,更别说入夜时分,那声震撼了整个极剑阁的巨响。胆小的弟子惶惶不安的躲在住所,胆大的弟子想要去查看一二,却被一众执事给挡了回来,只能远远的眺望那映照半边天的紫光。
王千山久攻无果,抽身后撤,附着在身上的血色玄气淡薄了不少,他盯着含笑而立的李长歌,猩红的眼中闪过不解。
只是片刻,王千山平举炎影剑,身上的血色玄气纷纷汇入其中,升起一股惊天的气势。李长歌突然感到犹如实质的杀机,死死地笼罩住他,心中升起警兆。
李长歌面不改色,心里却泛起嘀咕道,这小子还有能威胁到我的后招不成。当下凝神戒备,想他堂堂炼神境修士若是被一个刚刚合一境的小辈给伤到,哪怕只是丝毫,也是骇人听闻之事。倘若真是那样,那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他李长歌之名必定传遍天下,不说遗臭万年,那也是被钉在耻辱架上,永世不能翻身。
正在这时,传来一声满是焦急的女声:“小山子,你在做什么?”
王千山寻声看去,只见一袭红衣似火的李暮雪,正神色焦急的站在无名和剑老身边,在如水的月色下,她清丽无双的容颜仍旧深深的映入王千山的眼中。刹那间,王千山正在凝聚的气势,土崩瓦解,再无分毫。
只此一眼,王千山身上的血色玄气便开始缓缓消散,双眼中的猩红顷刻间只剩下清澈的黑。他张了张嘴,轻轻的叫了声:“大师姐...。”便双眼一闭,身体翻滚着,从空中坠落。李暮雪惊呼一声,刚要御剑而起,却见李长歌身形一闪,一把抓住王千山的胳膊,飘身落到她身前。
李暮雪连忙伸手扶住王千山,将他缓缓放倒在地,神色焦急的问道:“爹,小山子他怎么了?”
李长歌纵使再好的涵养,此时也被自家闺女气的不清,他一瞪眼道:“还没怎样,你就只关心他,对你爹我连问都不问一声?!纵然女生外向,也没有谁如你这般!”
李暮雪也是关心则乱,见自己父亲如此,心思聪慧的她自然就明白王千山并无大碍,于是伸手拉住李长歌的衣袖,撒娇道:“爹,小山子一个刚刚合一境的小子,您动动手指他就得倒下,您哪里会有事呢?!”
李长歌受用,嘴角挂笑,瞥了眼躺在地上的王千山,扭头对外围戒备的一众执事堂弟子道:“此间事了,散了吧。”
等到执事堂弟子散去,李长歌招出一艘飞梭,将无法动弹的三人移到上面,这才对李暮雪道:“先去你娘那里,我再跟你说。”
飞梭速度很快,不过片刻,便已到达鸾峰月宫。李长歌命人将王千山安顿下去,叫醒无名和剑老,便与迎来的慕雨晴,一同进入月宫内。
无名和剑老此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得亏李长歌来的及时,只有少许的极阳真火侵入他们体内,否则,以其灼烧元神的特性,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次纵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剑老端起刚上的茶水,一口饮尽,摸着光秃秃的脑袋,欲哭无泪道:“乖乖,这个臭小子,老夫亏死,亏到姥姥家了。”
无名同样苦笑着感叹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慕雨晴和李暮雪听得一头雾水,心系王千山的李暮雪不等两人叹息完,便开口问道:“剑老头,小山子到底怎么了?你们这样子,是他干的?”
剑老老脸一红,羞于启齿,一推无名,示意他开口回答。无名无奈,便开口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李暮雪一听王千山是心魔入体,心中大急,她自幼在极剑阁长大,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慕雨晴伸手握住自己女儿的手,安慰道:“心魔入体是修士必经之劫,千山只是合一境,有两位长老在,无需担心。”
无名和剑老对视一眼,一起摇头苦笑,剑老叹道:“王千山这小子是个妖孽,寻常合一境修士心魔入体,哪有他修为增幅如此恐怖的。今日,若不是宗主出手,我与老伙计怕是难熬了。”
慕雨晴一脸错愕的看向两人,无名生性洒脱,不再纠结,便笑道:“王千山身负极阳真火,此火专烧元神,修士沾染上,若是修为不及,必被焚烧殆尽,不得超生。我与老剑只是沾染些许,便被折腾成这般模样。”说着,他抹了把须发皆无的脸庞,刚刚在心里放下,却又再次郁结。
李长歌想笑,却又想起王千山最后那没斩出的一剑,心里也颇为感叹,隐仙传承,果然非同寻常。他开口安慰道:“两位长老心系王千山的安危,自然会束手束脚,再加上事先不曾知晓,难免被他偷袭得手。两位无需多想!”
剑老却突然哈哈大笑道:“此乃好事!观他入魔后的种种表现,这小子潜力极高,更应重点培养,将来可能是一个杨关主那样的角色!”
无名深以为然,开口道:“确有可能,宗主只需找到他心魔症结,未来可期啊!”
李长歌看了眼喜笑颜开的女儿,然后与慕雨晴相视一眼,微微点头道:“两位长老所言甚是。等他醒后,我自会问询一二。”
无名老怀大慰,下意识的伸手抚胡须,却一把抓空,尴尬的哈哈一笑,便招呼剑老告退。剑老临别时,对李长歌郑重道:“明日我会来此,传他藏剑诀,还请宗主答应。”李长歌自无不允。
等到两位长老离开后,李暮雪不放心的又问道:“爹,小山子不会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