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神色凝重地盯着眼前的齐晟,有些愕然,明明只是一个少年,脸色还带着沉重的黑色面具,可是他却从那少年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野性难驯,就像山坳上觅食的狼崽子,可怕,孤注一掷。
最后,侍卫沉默地转身离去了。
过了半晌,齐晟忽然感到铁栅栏被打开了,与此同时袭来的是一阵阴冷的风,饶是他也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听说你找本尊。”君夭逸似笑非笑地抬起齐晟的下巴,慵懒地朝着侍卫们做了个放松的手势。
侍卫们低下头,退下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君夭逸礼貌地说道,手下掐着齐晟下巴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放轻。
“咳咳,你放了染染,我愿意用我的血帮你养蛊虫!”齐晟伸手抹了把脸,沉默了半晌,说道。
“哦?”君夭逸彻底来了兴致,他松开齐晟,让齐晟虚弱地栽倒在地,围着他绕了几圈,突然拍着手大笑道:“好。”
齐晟恶狠狠地看着君夭逸,眼神发绿,活像一匹刚刚挣脱绳索桎梏的小狼:“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不讲信用!”
“放心。”君夭逸似笑非笑地抚摸着自己头顶的白玉簪,轻轻一拔。
拿着它在齐晟的脸上比划。
“我其实很好奇,”齐晟挑衅地看向君夭逸,充满恶意地说道,“她为什么会为了救她的哥哥不顾一切,你又为什么会为了救她宁愿牺牲自己.……呃!”
君夭逸神色阴沉地一把摁住齐晟的脖子,声音嘶哑得可怕:“你是嫌自己活得长吗?”
为什么,为什么?
他本来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纯粹的情感,可是自从认识这个小丫头,他的固有印象似乎被打破了。
“对我来说,从来就没有为什么,只有心甘情愿。”齐晟哑着嗓子,说的坚定而珍重。
“心甘情愿?好,很好,那本尊就看看,当年陷入无边苦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你是不是还会心甘情愿?”
说着,君夭逸神色狠戾地甩出一只瘦弱的蛊虫,蛊虫一见到齐晟的伤口便疯了一样往上钻,齐晟本来已经结了薄薄一层血痂的伤口再度因为蛊虫的冲撞而碎裂开来。
“啊……”齐晟痛得瞬间满头冷汗,他咬着牙,强行握紧了拳头,死死抵抗着蛊虫带来的痛苦,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君夭逸。
“还挺能忍。”
君夭逸有些惊讶,他给齐晟种下的蛊虫有数种,它们各自呆着的是是偶尔躁动,可如今它们被放在一起,一定会躁动不安、相互厮杀。
这个少年居然能忍下这样剧烈的疼痛,甚至连闷哼出声都没有,意志力和忍耐力可见一斑。
蛊虫则贪婪地大口吮吸着齐晟的血液,如同一只只贪得无厌的水蛭,不停地吸取着齐晟的生命,肉眼可见地变大变长,甚至长出了半成熟幼虫才会长出的触角!
君夭逸惊讶地挑眉,没想到齐晟的血居然有让蛊虫快速生长的效果?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心底暗暗有了盘算。
小丫头似乎十分看重这个背景非常小侍卫,如果能将他握在手心,再加上她哥哥的解药作为筹码,那小丫头就如同一只布娃娃,只能听他摆布了!
君夭逸的胸腔忽然有些逼仄,像是海浪打进肺腑,一层层潮水漫上来,退潮之后,只有又酸涩又苦楚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