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就算是花离妩也不得不承认，曾经他对这个女孩另眼相看，并不是毫无道理的。

从她身上，真的找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缺点。

美丽的外表、坚韧的心智、非凡的天赋，早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展现在他眼前。

现如今她才五岁，所以才会看起来弱小又脆弱，才会任他欺凌，如果若干年后呢？

她的成就，或许不会亚于她的任何一个哥哥。

这么完美的一个女孩儿，为什么流着令他厌恶的血？

花离妩也不知道他到底哪儿来的怒气，总之内心一阵天翻地覆。

也没有伤害苏染染，反倒叫人拿来了一份协议。

“我改变主意了。”花离妩将协议扔在苏染染脚下，冷冰冰的模样，仿佛万年化不开的寒冰，叫人止不住心里发颤。

苏染染弯腰捡起，这才发现那协议竟是卖身契约！

只要签订了这个契约，从今往后，岁岁年年，她永远都是离情司的人，为奴为婢，为了执行任务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

必要的时候，包括身体，包括这条命。

苏染染的脸色“唰”一下惨白，就连拿着契约的手都在不住颤抖。

她可是公主！即便是前世，就算是在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人夺走她公主的身份。

生来尊贵，死去同样尊贵，现如今花离妩竟然让她为奴为婢？

“怕了？”花离妩狞笑，料定了女孩不敢不签。

“签了这个契约，我叫你往东就绝不能往西！以后若是没有我的命令，再敢离开我离情司半步，你的命，还有那个侍卫的命……”花离妩阴森一笑，魅惑的姿态令人目眩神迷，彻骨的浓寒却让人窒息。

“我统统都要收回去！”

苏染染咬紧了牙关。

她当然知道这是卖身契，也知道签了它对自己是何等的侮辱，可现在不签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他们如今能保住一条命就已经实属不易，以后的事情，就只能以后再做打算了！

想到这里，苏染染眉头紧皱，握紧了笔，一笔一划地在契约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签了，从现在开始，你不是我的姐姐了，你是离情司的司主，只要契约还在，我会按照契约上所说的那么做的。”

苏染染冷冰冰地说。

就让这一份契约，斩断她和花离妩的一切关系吧。

就当她眼睛瞎了，竟然会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姐姐。

花离妩眉心一蹙，心里的异样很快就被他压下。

这一切，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从前离情司若是和大凉正面对上，或许还有机会，可是现在，大凉、大雍、大胤、鬼域，这些势力已经拧成了一股绳子，他根本无计可施！所以只能选择这种方式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懑。

当然，还有一个最卑劣的法子，就是以眼前这小丫头为砝码，可是，他不甘心！

不甘心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威胁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