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世家那边,已经谈妥。但渝州王,带兵出了内城。”
小富商淡笑,“很正常。他继续留在内城,只会有一个又一个的世家,不断劝谏他与我等合作。他离开内城,实则是转移了内城世家的目光。常家老四,可不是简单的人。”
“陈安世啊,你的探子可得盯好了,渝州王敢带兵去定州附近,扬言报仇,那么,总得有战果出现。”
“主子放心。”陈安世点头。
“至于安世粮行那边,做了西蜀这一桩生意后,便关门吧,让自家人马上离开。这一回,怎么着也要诓西蜀十万两银子,让这小布衣的政权,雪上加霜。”
陈安世点头,犹豫了下又开口,自己也不知为何,莫名吐出一句。
“主子,我总觉得,那位徐布衣……不是个简单的人,不太容易对付。另外,他还有毒鹗和跛子——”
小富商摆了摆手,“他有多少人,有多少谋士,有多少军队……那又如何。古往今来,每一个王朝的国运,都是像我们这些人,握住命脉的。你瞧着常老四,十州之王,不一样因为世家闹腾的事情,愤而带兵离开了内城?”
“我不懂什么民道,但我知晓,曾经的伪帝方濡,便是徐布衣的下场。泥腿子聚得再多,再讲义气,也终归是个草棚子。”
“明白了。”陈安世起身离开。
小富商顿了顿,自顾自斟了一盏酒,慢慢喝入嘴里。然后才起身,哼着不知名的曲儿,往柜台走去。
“掌柜的,莫不是望州人?”
周福抬头,怔了怔回答,“正是,先生认得我?”
“并不认得,但你富贵酒楼的牌子,以及这醉天仙,我可是认得的。”
“先生是?”
“河州人。当初边关起祸,才迁入了内城,但我在河州之时,可时常去你家的酒楼光顾。”
周福没有印象,但还是堆着笑容,给酒水打了个八折。
“既是边关故人,说不得,我明日还要来吃酒。”小富商大笑起来,付账之后走出了大堂。
周福收好银子,垂着头,继续拨打算盘。
酒楼之外。
黄昏沉沉而至,临近北城皇宫的主道上,二三个世家子将军,披着战甲,带着本部的人马,杀气腾腾地策马而去。
北城的一座高高楼台,老军师刘仲德佝偻地立着,看着下方的杀气腾腾,面容之上,露出一股叹息。
内城的世家,如今分成了两拨。其中一拨,一如既往地支持自家主公。而另一拨,则非要与粮王谋合,鲸吞天下。
这二三日,已经起了不少杀祸。
“军师,洪家那边的私兵,都准备好了。派人来问,能不能反剿敌方?”
老谋士沉默了下。
“告诉洪家人,那些被粮王蛊惑的世家小崽子,抓着之后,先丢入大牢。另外,通告内城八大世家,便说主公不在内城,时机正好,我刘仲德,请他们入府一叙。”
“军师,这是——”传令的裨将大惊,只以为面前的老军师,也要生逆了。
“安排两营人马,八大世家主入了府邸,立即软禁。”
老谋士冷冷拂袖,转身下了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