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旗令,东陵六千水鬼,入江凿船——”
……
火光冲天的江面,第二轮的东陵人的火舫,已经怒冲而来。
窦通皱住眉头,一时没明白,这般无意义的火舫冲阵,有何作用?心底里,他并不相信,康烛是一个徒有虚名之辈。
“继续阻住东陵人的火舫。”
“步弓,射杀操舵的东陵人!”
飞矢之下,这次二十余艘的火舫,只有十几艘,堪堪冲到了近前。但很快,便又被西蜀派出去的船所阻住。
“这便是天下第一水师?”窦通身边,有裨将疑惑地开口,“莫非是说,这些东陵人,很想和我等打接舷战。”
窦通陷入思量,只想了一会,整个人脸色大惊。
“这是在迷惑我等!火舫之法,必然会被我等严防,说不得,他还有其他的杀招——”
只等窦通刚说完,突然间,在前方不远的盾船,其中的三四艘,一下子变得摇摇晃晃。
“将军,是水鬼凿船!”
窦通咬牙,如水鬼凿船这种计划,已经很少有人用了。士卒一去性命不保,而且花费的时间太长,成功率并不高。
这康烛,到底要做什么。
“散开水阵,以钩拒捅杀水鬼!”
“吼!”
西蜀的战船上,一个个的钩拒手,愤怒地取了钩拒,重重捅入水面下的黑影里。
不多时,一朵朵晕开的血梅,不断在江面盛开。
在其中,亦有动用拍杆的,只等拍杆砸下,处处是飘荡的血雾。
船身之下,许多无法捅到的东陵水鬼,一个个的西蜀裨将,只得将战船往前划开,以免船身被凿穿。
轰——
但终归,在东陵水鬼的疯狂下,仅仅一会的功夫,便有十几艘的西蜀战船,一下子沉了江。
落水的西蜀士卒,在水中被凿刀不断割杀,到处都是断肢和人头,以及血淋淋的浮尸。
“放横江锁!”窦通沉着声音。
旗令之下,十几条巨大的横江锁,被悬在左右两边,随着舟师的划桨,不断往前拉去。
只消一会,便有三四百颗的人头,被勾在横江锁的倒钩上,整个江面都是血色。
窦通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这时,又听见了裨将急切的声音。
“窦将军,敌船近了,近了!”
窦通抬起头,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大片黑影,这一下才明白。不管是火舫,还是凿船的水鬼,都只是幌子。
东陵人,是要打接舷战么。
……
康烛看了眼江面的浮尸,面色里有掩不住的悲哀。为了这最后一招后手,死的人太多了。
“快接近敌船了,推火油床弩!”
横冲直撞的东陵水师,当头的二三十艘楼船上,一架架的床弩,迅速推了起来。在裨将们的指挥下,纷纷将火油矢填了上去,只等近了射程,哪怕是准度不够,在这种情况之下,一样能重创蜀人。
“旗令!”
“准备——”
江风烈烈呼啸,如同阎王的索命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