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黄之舟笑了笑。
但等婢女离开,他并没有动,沉默地坐了下来,给自己斟了一盏茶。昨夜梦起,他梦到回了成都,便站在成都外的七十里坟山,给自己的父亲上香,祭拜。
但梦醒来,他才发现,依然留在长阳的中护将军府里。
“黄丘。”
“主子。”一道人影从外面走入。
“最近可有张家的信?”
“并没有,张家人的奴仆,好像上不了街,也送不了信。主子也知,近了年关,守备越发森严。”
“明白。若见了张家人的奴仆,想些办法,将他扮作郎中,请入府里一趟。”
“会不会太危险……常军师那边,恐怕还留有暗桩。”
“夫人待产,郎中入府正常不过,埋好后路即可。这个冬日,我有些事情,需要和张家的家主,商议一番。”
张家人,并不姓张,而是复姓东方。
两人正说着,外头传来了脚步声,以及笑声。
“黄丘,去吧。”
心腹抱拳离开。
黄之舟呼了口气,重新站起身子,脸庞之上,也重新堆出了笑容。他走出去,握住了一个华贵女子的手。
“夫人,冬日雪寒,还请快快回屋休息。”
雪景之下,四周围的世界,俨然成了天地白妆。连着皇宫外的御道,都同样铺了厚厚的一层白绒。
“一岁一冬,吾常胜,又蹉跎一年矣。”
站在皇宫的楼阁上,常胜远眺宫外的光景,声音沉沉。去年之时,他曾立志撕开西蜀的防线,但到如今,依然没有任何的进展。
反而,是让跛人东方敬,巧取了大宛关。
“军师,我回了。”阎辟走来。
被打断思绪的常胜,并没有生气。
“如何。”
“黄将军一路回家,并未有任何转道,这几日的时间,皆是如此。”
“桩子呢?”
“暗桩的信息,亦是如此。”
不知为何,常胜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
“明年战事,我便去和主公请命,让黄之舟领一路大军。蒋蒙战死,偌大的北渝,除了黄之舟外,其他的人,我总觉得不能胜任。”
“小军师,是又要提拔黄将军了。”
“有这个打算。你也知晓,黄之舟此人的本事,若按我说,除开申屠冠和蒋蒙,没有第三个将军,能胜过他的兵法韬略。”
“小军师明见。”
常胜沉默了会,又凝声开口,“但不管如何,黄之舟在长阳的夫人孩子,便如同北渝的质子,不可随意离开内城。这事儿,去寻些心腹人手来做。”
“并非是不信任,而是我常胜,再也输不起了。”
“北渝,北渝,何时才能天下一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