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管是他,或是面前的申屠冠,仿佛都处在了夹击之势。这古怪的战势,只要有了第一处破绽,便极有可能,迎来一场大败。
在蜀军对面。
申屠冠半眯眼睛,“他不动,我便不动。左右,等北渝的援军越来越多,便是徐蜀王兵败之时。我想不通,他现在还能出什么奇招?那支断后营么?万余之人,又被一直盯着,起不到作用了。”
“对了,跛人那边呢?”
“族兄,亦没有动。”
“跛人在先前,无法突破我的古阵,现在看来,是在等着徐蜀王的军令了。申屠就,你看着吧,只要徐蜀王敢攻,跛人定然也会跟着夹攻。”
虽是前后夹攻之势,但现在的申屠冠,并没有太多的慌张。左右,羊倌的人马已经到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徐蜀王,终归是不敢打。”
旁边的申屠就发笑,“族兄,说不得徐蜀王那边,还在等着那支奇袭军呢?”
“申屠就,不可轻敌啊。”
申屠冠呼了口气,脸庞依然谨慎无比。
……
在北面方向,小狗福领着万余人,已经到了河子边上。如先前斥候所言,面前的这道河子,并不算宽,约莫三丈左右。
一个半大的娃子,花些力气的话,都能轻易游到对岸。即便是弓箭,同样能拨弦,射到对岸。
跟在小狗福身后,几个西蜀的裨将都尉,一时没明白,自家的小韩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小狗福抬头,看着前方的河子,眼睛一下子变得深邃起来。他的老师教过他,战场之上,若敌军势大,最好的法子便是借势。
鲤州一带,皆是平地,不能藏军,也没有什么蛇道密林。唯有的,是面前一条不过三丈的河子。
“敌军还有多远。”
“约莫在半个时辰之内,便要追到。”
“全军,可有潜河的好手?”
“小韩将军,自然有啊,我等皆是南人,南人多擅水。”有个裨将笑起来。
“以最快的时间,寻三千潜河的好手,取草杆通气儿,再听我军令,时机一到,便立即潜入河水。”
“小韩将军,那剩下的人呢?”
“一炷香之内,需游到对岸。”
“游到对岸……韩将军,我等莫不是要做奇军的?游了过去,北渝人只需三千人马,以弓箭之阵,便能在江岸死死守住,我等若想再游回来,可就难了。”
“被人一直盯着,如何能做奇军?”小狗福反问。
说话的西蜀裨将,沉默了会,苦涩叹出一口气。
“另外,我等渡了河,并不只是为了避开。这三丈的河道,若是能用得到,便是阻马的利器。莫要忘了,我等只是一支步卒之军,在这种地势之下,只要被北渝人一冲,极可能迎来溃败之势。”
小狗福语气认真,抬头环顾着左右。
“在我看来,这条河道,便是我等立下奇功的倚仗。诸位袍泽,可愿与我韩幸一道,杀敌破虏!”
“自然愿!”说不清为什么,这一路过来,断后营的许多人,都对面前的这位西蜀小将,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