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敬点点头,拿起案台上的地图,重新细看起来。不到一会,他听得城外又起的厮杀声。抬头去看时,才发现短时之内,北渝人已经开始大肆攻城。
……
大宛关的情报,以最快的马力,送到了定北关上。
正和柴宗商讨战事的徐牧,在得到情报后,整个人吃了一惊。常胜要奇袭西蜀,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乍看之下,如今北渝主力在大宛关外,而常胜在鲤州北面,这几乎能笃定,又是一场新的奇袭。
“主公。”柴宗想了想,“若是奇袭大宛关,有小军师在,防守不出的话,当不会有太大问题。要知晓,奇袭的最大要素,是我西蜀后方空虚,又或者军中起了哗变,有人里应外合。”
“确是如此。”
柴宗的这番话,并没有安慰住徐牧,反而,一股更加浓郁的危险,重新萦绕在他的心头。
说不得,常胜还有第二步的计划。
“按着路线,常胜很可能会过苏江,直奔定北关。”
东方敬那边他不担心,但定北关这边,反而更具备目的性。但诚如柴宗所言,定北关内,并不空虚,且士气高涨——
“主公,柴将军,大事不好!”正当徐牧想着,一个定北军的裨将,急急走了过来。
连着旁边的狗福,也忍不住皱了眉头。
“主公,大事不好。”柴宪咬着牙,“俘虏营那边,不知怎的闹了哗变。”
“什么!”
“通传主公一声,我即刻去镇压!”柴宪抱拳,迅速转身离开。
徐牧带着小狗福,再加上柴宗,三人才刚下城关,一下子,便看到了城关内骤起的火光。
“主公。”同行的狗福,似是想清楚了什么,“若是常胜要奇袭大宛关,偏在这时候闹了军变,恐大事不妙。”
徐牧听得面色沉沉,刚急走几步——
不曾想,又有一骑快马,赶到了定北关内,满脸都是焦急。
“这怎的,刚才不是有情报送来了吗?”柴宗怔了怔。
“主公,是小军师的吩咐,定北关与大宛关间,即日起分出百骑快马,不间断传递情报。禀报主公,在大宛关外,北渝人已经开始大肆攻城!这一回并非是佯攻,连着攻城车也推上来了。”
第二道从大宛关送来的情报,让徐牧的心头更沉。
他并非是担心大宛关守不住,而是隐约笃定,在常胜奇袭的计划下,大宛关外的北渝军,更像是一场配合。
“随我诛杀叛卒!”跟在徐牧身边,待近了俘虏营,柴宗蓦然抽刀怒喊。
叛卒,火光,还有大宛关的守坚大战……一下子乍起的祸事,萦绕在整片西蜀的天空上。
……
“羊倌先生得手了。”缓行的马车里,常胜淡淡开口。
“虽然会被镇压,但他这一次,实则是挑穿了蜀人的胆。羊倌先生那边,亦会留下第二桩的祸事。现如今,大宛关的守备,又一时被牵制住。而担心定北关有失,蜀人极可能会出军,来堵截我的奇袭。”
“说不得,已经出军了呢?”
常胜停下声音,掀开了车帘子,沉默地抬起头,看着北面蜿蜒的山峦。步战的地点,以司州和鲤州边境最为合适。
不管是不是徐蜀王亲率大军,但要吃下他这四五万人,那么,至少要派出六七万的人马。
吃了这六七万蜀卒,这一场大败,足够西蜀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