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韩将军,现在当如何。长阳离着纪江不远,这柳沉,明日黄昏便该到渡桥镇了。”
小狗福想了想,“柳沉有近五万大军,且此处又是北渝腹地,只能以巧取为上。我想了想,不若先夺了两座桥头的哨寨。哨寨有失,以柳沉的性子,先前吃了我西蜀太多的大亏,必然不敢再冒进。”
“小韩将军,他若是按兵不动——”
“便以黄将军以火急军情,逼其渡江!”小狗福转过头,看着江上不远的位置。在那边,实则还有另一步棋。
“献船之事,可都准备好了?”
“韩将军放心,都已经妥当。”
……
收到对岸的信,此时的黄之舟面朝江岸,也皱起了眉头。反攻的第一仗,定然不容有失。
“黄信何在。”
“黄将军,某在。”不多时,一个年轻的北路裨将,走了过来。
“明日乱势一起,你替我做一件事情。”
“将军请说。”黄信抱拳。在北路军里,他和另外几个裨将,都是黄之舟一手提拔。家眷在成都不讲,黄之舟对于他们几个,都有莫大的恩德。
“这是我的信物,你且收好。”黄之舟转过身,凝声开口,“明日之后,你亲自渡江,以军情十万火急,催促柳沉立即渡江。”
“将军放心,某定不负所托。”
黄信再度抱拳,忽然又笑起来。
“将军当记,若天下太平,还欠着我等一场酒。”
“愿同饮。”黄之舟沉默了会开口。在目光里,有着痛苦的不舍。便如他当年,杀出西蜀的那份决绝。
大业之道,累累白骨。
“将军,告辞。”
面前的黄信再无犹豫,转身走入了黑暗中。
……
天明时分,纪江岸边的渡桥镇。
一阵阵急烈的马蹄声,瞬间划破了夜色的死寂。
骑在马上,换上了新袍的柳沉,此时更加意气焕发。他昂起头,看着前方的两座渡桥,不由得脸色欢喜起来。
过了渡桥,又是一场破蜀的大功。连胜之下,他的威望,堪比老友常胜了吧?
“柳军师,斥候回报,渡桥一带并无异样。”有回马而来的世家大将,拱手禀报。
言罢,却又多提了一嘴。
“对了,在渡桥镇不远,有黄将军命人送来的大船。”
“大船?”
“确是,缴获蜀人的大船,约莫有四五十艘。黄将军还说,到时候要劝说主公,仿造这些大船,为我北渝所用。附近的两个北渝船坞,那些藏船的话,确不如西蜀的牢固。”
世家大将声音忽然一顿,只觉得自个的话,是不是有些多了。
柳沉并未生气,他现在与内城的老世家们,关系是极好的。当然,他希望以后也会更好。
“莫理了,派先行军渡桥,若对面哨寨没有问题,便全军渡桥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