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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蹊跷事一桩接一桩(1 / 1)

皎娘 欣欣向荣 1118 字 2022-06-20

看着丈夫满面春风的去了,皎娘不免叹了口气,李妈妈道:“搭上梁府这样的大宅门,不等于天上掉了座金山下来吗,擎等着发达吧,做梦也难找这样的好事啊,咱们大爷这样的好本事,往后眼瞅着穿金戴银的好日子呢,怎的大娘子不欢喜反倒叹上气了。”

这婆子只瞧见了梁府的富贵,盼着主家发达,她也好跟着得好处,哪里知道皎娘的顾虑,她自思并非多心之人,可眼下这桩事想来实在蹊跷,那梁惊鸿既是京都人,不过来燕州访友,巴巴的弄个府邸住下来,日日呼朋唤友的饮宴已有些荒唐,谁知竟还要开医馆做买卖,且这医馆开便开吧,偏偏信了那风水先生之言,相中了自家这个院子。

就说自家这院子的地点,虽临着一条小街,却都是住户,即便临街有几户做买卖的,不是卖小食的就是开杂货铺的,守家在地的做个小买卖糊口,那正经的绸缎庄,药行,商铺都开在明楼周围,那是燕州城最繁华的地儿,东西南北四条长街,天天人来人往热闹的紧,春芝堂便开在那边,且梁惊鸿一不缺门路二不缺银钱,又跟潘明成交好,若真有意,便把医馆开在明楼旁边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儿,何必要非要自家这个院子。

至于风水先生说的什么财门,皎娘即便不懂这些也觉有些荒谬,世上便不是人人精明,可那牙行中却没有傻的,她记得相公提过买下这院子的时候,因地方有些偏,加之主家卖的急,并未使多少银钱,若果真如那风水先生所说,只怕要争抢着打破头了,哪可能让相公捡这个便宜。

故此,这桩事怎么想怎么蹊跷,可皎娘又实在不知蹊跷在何处,只是觉得这世上没有平白的好事,如今这一桩一桩的事忽然落到自家头上,她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只是这些事自己都想不通,说与这婆子又有何用,便摇摇头道:“妈妈且去寻把箱笼收拾出来,先用不着的家什东西装进去,待相公寻到住处也好搬过去。”

李妈妈欢喜的应着去了,皎娘去屋里收拾衣裳东西。

潘复这一去直到天擦黑了才回来,一进家瞧着便闹渴,皎娘忙递了茶盏过去,潘复接了直灌了一盏下去方罢,显见是渴的很了。

皎娘度量他的神色,瞧着竟比早上出去的时候还欢喜,不禁道:“看相公神色,莫不是寻到房子了。”

潘复笑道:“说起这个,当真是造化,今儿我一去牙行,正恰好有个院子要赁,我便去瞧了瞧,真真的好体面的宅子,前后三进的院子,进进院子都极干净齐整,中间有影壁隔着,侧面的廊子连着个小花园,我进去瞧了,那花园子虽不大,却收拾的极好,花木湖石一应俱全,桌椅家什也都是现成的,不用咱们再另外置办,只打扫打扫便能搬进去。”

皎娘听的这样好不禁道:“这么齐整的宅子,想来需不少银钱,咱家如何赁的起?”

潘复:“要不说是造化呢,这宅子的主家不是咱们燕州人,是外省的行商,前些年路过燕州病了一场,耽搁了大半年,在这边纳了外室,便置了这个宅子,一年上偶尔来住上几日,前几个月这外室夫人生了小子,母凭子贵的,便一并接回家去了,这宅子便空了下来,拖给牙行,撂下话,只寻个妥帖的人家住别糟蹋了这宅子便好,钱多少倒无妨。”

皎娘:“多少也总归有个数吧?”

潘复:“那牙行的人跟我相熟,透了底给我,说一年五两银子。”

皎娘愕然:“这么便宜,怎么可能?”

潘复:“我本也不信,可那牙行的人言之凿凿,立马写了赁房的文契。”说着拿了一纸文契出来:“娘子若不信,可瞧这文契还能是假的不成。”

皎娘接过文契自己看了几遍,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的确是一年五两银子,且有官府印鉴,断不会有错。

潘复见妻子神色道:“娘子这身子不好便是多思多虑所致,若是心大些,凡事想开,或许这病早好了也未可知,对了,我已让牙行派了两个婆子去那边打扫,只等娘子这边收拾停当,便能搬过去了。”

皎娘愣了愣,听这话头竟是恨不能明儿就搬过去才好呢,不禁道:“相公真是说风就是雨,虽说家里没什么东西,怎么也得收拾几日才好,怎的这般急。”

潘复:“也不是我急,我是怕耽搁了梁兄的大事,其实,那边的家什都是现成的,比家里这些可强远了,娘子只收拾衣裳细软过去便了。”

丈夫既如此说了,皎娘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只简单收拾了收拾,三天后便搬去了新宅。

马车走了大约两刻停下,一下车皎娘不禁愣了楞,这街虽比不上明楼前的长街,却比自家那条小街宽敞太多了,且还铺了青石板,难怪马蹄踢踢踏踏的如此清脆,街两边的宅子也都是门楼照壁的很是体面,隔着围墙能隐约瞧见里面廊庑亭台,花木葱茏

皎娘脚步一滞,心里不免疑惑,这里的宅子一年五两?莫不是走差了,正想着,丈夫已经指了指面前颇气派的朱漆大门:“娘子,便是这里了。”

皎娘抬头,大门早已大开,门口站着个一脸机灵的小厮,指挥着几个人往里面搬东西,正是潘明成身边伺候的,叫同贵儿,因相公跟潘府沾亲,年节的时候需去潘府走动应酬一二,皎娘见过两回,因此认得。

同贵儿极有眼色,瞧见这边下了马车,忙着颠颠儿的跑了过来,到了近前二话不说跪下就磕头,嘴里喊着:“奴才同贵儿给奶奶请安。”

皎娘一惊,忙往旁边避开道:“这,这不是贵二爷吗,皎娘可受不得贵二爷这般大礼。”

这同贵儿为人机灵,做事稳妥,是潘明成身边得用的人,虽是小厮却极有体面,因在家里排行老二,外头人都称呼一声贵二爷,主子跟前且不论,在外面可是眼睛长在脑瓜顶儿上的主儿,似相公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平日见了也只当没瞧见,似今日这般上来就磕头真是吓了皎娘一跳。

谁知这同贵儿却道:“奶奶您可饶了奴才吧,奴才哪担得起您这称呼啊。”说着又给潘复磕头:“复大爷您行行好给奴才说个情吧,这要是传到我家少爷耳朵里,少爷非活剥了奴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