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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在即归期遥遥(1 / 1)

皎娘 欣欣向荣 1045 字 2022-06-20

心里想着,脸上却堆着笑应着去搬箱子,潘复惦记着那边儿席上的热闹,心里早长了草,哪里坐得住,见同喜儿要走,忙道:“你且等我一等。”

站起来跟皎娘道:“不瞒娘子,那边还商量着要紧事,这是听见冬郎来了,才家来走走,冬郎进学的事既妥当了,我也就放心了,正好跟同喜儿一趟车回去倒便宜。”说着已站起身来。

皎娘也跟着要站起来,却被潘复拦下道:“咱们夫妻间也不是外人,何需这些虚礼,娘子不用起身,冬郎这一去京里,就不能常见了,你们姐弟俩今儿好好说说话儿吧。”撂下话,跟着同喜儿去了。

等人走了冬郎方道:“刚不说是潘家大少爷搬了新宅摆席吃酒吗,能有什么要紧事值得这般急急的过去,竟是一刻都等不得。”

皎娘拉了他重新坐下道:“男人家在外头短不了应酬吃酒,听你姐夫说潘明成也在医馆里参了股,想是商量医馆的事吧,总归你姐夫说有事便忙他的去就好了,做什么非的问个清楚明白不可。”说着忽的笑了两声道:“我还记得当初媒人上门说媒的时候,你可是恼的紧,恨不能把那媒婆子打出去,后来见了你姐夫也没个好脸色,跟个孩子似的闹别扭,便是如今见也不见个笑模样,可都十五的男子汉了,怎仍是这般孩子气,让外人知道岂不笑话。”

冬郎知道阿姐是打趣他,就像以前在家的时候一样,自己若是闷着,阿姐便会说笑话逗自己,逗的他欢喜了才罢,想到此,忍不住唇角一弯露出一侧的梨涡来。

皎娘笑道:“瞧瞧,这一笑起来我家冬郎更俊了不是,比那些姑娘还秀气好看呢。”

冬郎不乐意了:“阿姐,冬郎不是姑娘。”

皎娘:“好,好,我家冬郎不是姑娘,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冬郎抓着皎娘的手:“阿姐等着,冬郎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皎娘记得,这话前些年冬郎还小的时候说过一回,也是这么拉着自己的手,一张小脸也跟现在一样严肃,那正经的样子可爱非常,惹的皎娘捏着他的小脸笑了许久,大约是被皎娘笑的恼了,打哪儿以后就再没说过这样的话,想不到今儿又想了起来。

皎娘不免好笑,想笑却又怕冬郎脸皮薄挂不住,便忍了忍,伸手摸了摸冬郎的额头:“行,那姐就等着享我家冬郎的福了。”

冬郎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姐弟俩自小感情就好,就算后来皎娘嫁了,也不远,一月里总能见上几面,说说梯己话儿,如今冬郎去京里,虽说皎娘说去瞧他,可心里也知道不易成行,京城跟燕州城相隔千里之遥,便是快马加鞭的一个来回少说也得一个月,若是坐船得两个月,还得是顺风顺水的时候,哪里是她说去就去的,更何况以皎娘的身子,只怕也禁不得这般长途劳顿。

所以说,明日冬郎一走,姐弟俩再想见面可就不知什么时候了,以冬郎的性子有了好先生必然更刻苦,若想出人头地,或许三头五载也未可知。

分别在即,归期遥遥,心中不舍,多少话都说不完,冷了莫忘加衣,热了莫要贪凉,虽念书应刻苦,也要适度休息,夜里切莫熬夜,莫要总灯下看书,伤眼睛,常写信家来,免得爹娘惦记云云,翻来覆去不过是琐碎的车轱辘话罢了。

这样的车轱辘话说了不知多少遍,一直说到转过天在码头送行的时候,也未说够,直到那船渐渐远去,船头那个挺秀的身影隐在浩渺烟波间,皎娘眼里的泪才落了下来。

旁边陪着她来的叶氏夫人不禁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冬郎,心里头难过,也得先顾念着自己的身子不是,这一大早上又是河边码头,风硬的紧,你这身子刚养的好些,回头被河风一拍,着了寒凉可不又要病了,便你自己不心疼自己,也得想想冬郎不是,回头让他知道了,不定又要挂心,哪还有心思进学。”

皎娘拿了帕子抹去了脸上的泪道:“自小没离过这么远,乍一分开心里有些难过,让叶姐姐笑话了。”

叶氏夫人摇头:“你们姐弟俩的感情这样好,实在难得,我在旁边瞧着都从心里羡慕呢,哪会笑话,你也别担心,本就是亲戚家的宗学,又有我家小子在,断不会让冬郎被人欺负了去。”

皎娘正儿八经的敛衽一礼。

叶氏夫人忙扶住她道:“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

皎娘硬是行了一礼才道:“冬郎能有这般机会,多亏叶姐姐帮忙,皎娘身无长物,便给姐姐行个礼,以表皎娘的心意。”

叶氏夫人:“妹妹不必如此,那不是什么官办的学堂,就是亲戚家的家学,只写封信过去便成了,不过是抬抬手的事儿,妹妹这般正儿八经的行礼,可有些受不得,若妹妹真想谢我,倒不用行什么礼,陪我多说说话儿解闷儿就成。”

皎娘心里愈发感激,点头道:“只叶姐姐不嫌皎娘性子闷不会说话就好。”

叶氏夫人:“可不巧了,偏我就喜欢你这样不会说话的,真要是那油嘴滑舌的,反倒讨嫌。”

后面的妈妈开口道:“夫人这般爱热闹,却怎的应了表少爷的请去别院住,那别院在郊外,风景是好,可夫人若想寻人说话解闷儿却是没有的。”

叶氏夫人仿似刚想起来这茬儿,不免恨声道:“不成想你这老婆子竟是表面忠厚,内里却刁钻奸猾,既知你家主子我爱热闹,怎的那小子提的时候,不拦着些,非得这会儿看我的笑话。”

那妈妈显见是知道自家夫人是应下此事之后又心中后悔,才拿自己做幌子,断不会因此事责罚,也不惧怕,而是道:“老奴这可是冤枉呢,当时表少爷一提您满口的就应下了,老奴哪拦的住啊,您若嫌哪儿别院孤清清闷得慌,也没什么,寻大奶奶陪您住上几日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