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惊鸿这人可不是能受委屈的,心里不爽快了,自然也不会让皎娘太顺遂,虽站了起来,脚却未往外走,而是一侧身在那抿着的小嘴上啪叽亲了一口,不等她恼便大笑着出去了,皎娘站起身却只听见窗外渐渐远去的笑声,又羞又恼,一张脸涨的通红。
想她活了两世也未遇过这样厚脸皮的人,便是不理会不说话,他也能惹的你又恼又恨,却又无计可施,他这般让皎娘不知该如何应付。
愣愣的站了好一会儿,方叹了口气,自己这可是庸人自扰呢,既在这别院中,便如那笼中莺雀一般,哪还由得自己选择,如今她唯一的盼头,便是梁惊鸿腻烦了,放过自己。
就是不知梁惊鸿何时才会腻烦,或许日子不会太长,皎娘虽知自己有几分姿色,可梁惊鸿这样的人,哪会缺美人儿,便不贪美色,也有人为了讨好往跟前儿送,更何况梁惊鸿这人简直就是色中饿鬼,能一眼就使出这么多无耻卑鄙的手段来谋算自己这个有夫之妇,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皎娘深觉梁惊鸿看上自己,是自己的命不济,或许那时他正腻了身边的美人,忽瞧见自己与他惯常见的女子不同,一时色心意动,便弄出这许多事来。
那些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大都如此,依仗着家里的势力,胡作非为本是常事儿,瞧着什么新鲜便要弄到手,弄到手新鲜几日,腻烦了便丢开,物件儿如此,女人亦然。
而梁惊鸿更是纨绔里的纨绔,自然也没什么长性,如今是刚把自己弄到手,新鲜劲儿还未过去,等过些日子,见自己跟寻常女子一般呆板无趣,耐心用尽,便自去寻旁的乐子了。
只是便这些日子,于自己也是煎熬,皎娘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每次来都似今日这般,便是今儿若不是自己身子尚未恢复,也必不会放过自己,哪里会这般痛快便走了。
却一想到他那些手段,皎娘便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她实在是怕,可再怕也没用,为今之计也只能拖一日算一日,盼着明儿他便能瞧上别人才好。
第二日孙婆子来了,头先孙婆子来时,皎娘昏死了过去,虽无碍却人事不知,等她醒来,孙婆子已然家去了,故此并未照面,也不认得孙婆子,见叶氏身边的柳妈妈引着个婆子进来,皎娘愣了愣,不知这婆子是什么身份,竟能让柳妈妈亲自引路,要知道柳妈妈可是叶氏身边一等得用之人,颇有些体面,别院里这些丫头婆子,见了柳婆子都不敢大声的。
正疑惑间柳妈妈已上前行了礼道:“前次这位妈妈来的时候,大娘子正睡着,给大娘子瞧了病,便家去了,并未照面,想来大娘子觉着眼生,这妈妈姓孙,是接生的产婆,祖上传下的手艺,在咱们燕州城可是头一份的,是夫人特意请来给大娘子瞧病的。”
这孙婆子在燕州城颇有名声,便皎娘也有些耳闻,因手艺好,常往富贵人家里接生,寻常寒门小户却是请不起的。
不过,她一个产婆子又不是郎中,请她来给自己看病岂不荒唐,更何况自己根本也不是病。
孙婆子显见是个八面玲珑的,不等柳妈妈再说,便上赶着过来道:“孙婆子给大娘子请安。”说着蹲身行了个礼。
她这般有礼,皎娘也不好难为她,便道:“这位妈妈不必多礼,上次劳动你为我瞧病,还未道谢,今日又要劳动您跑这一趟,便一并谢过吧。”
孙婆子忙一叠声道:“不敢,不敢……”
柳妈妈道:“你也别不敢不敢了,还是快些瞧病要紧。”不是柳妈妈这催的急,是她心知那位小爷正在外头候着消息呢,哪敢耽搁。
孙婆子忙点头请皎娘宽衣,皎娘一愣,哪里想到这婆子张口就让自己脱衣裳,哪有这么瞧病的?
柳妈妈低声道:“大娘子您这伤在里头,若不宽衣,瞧不底细。”柳妈妈一句话,皎娘脸腾的红了,她自是知道自己伤在何处,只是那毕竟是自己私密之处,如何能堂而皇之的给个外人瞧。
孙婆子多精明,一看皎娘的神情便知是羞于宽衣解带,她常在富贵人家里走动,自然知道这些富贵人家的内眷养的娇,一开始多放不开。遂道:“若大娘子不便,老婆子问几句,大娘子照实里答也可。”
皎娘这才松了口气,点头道:“劳烦了。”
孙婆子心道,上回来的时候,只觉这小娘子生的模样标致,肉皮儿子细粉儿,因晕着也看不出旁的来,今儿这一瞧,才知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眉眼儿还是那个眉眼儿,可这晕着跟鲜活起来却格外不同,多了精神气儿,就好似美人有了骨。
俗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便是这个道理,要说眉眼生的好的,并不算多稀罕,让人一见就忍不住从心里怜爱的却不多见,这位便是如此,自己一个老婆子瞧着都心疼,更何况男人了,加之她又是这样的身子,男人哪有不爱的,一沾上,怕是想丢都丢不开了。
柳妈妈见她不开口却盯着皎娘的脸直愣神,不免皱了皱眉,伸手轻轻退了她一把,孙婆子这才回过神来,忙道:“大娘子可还觉得身子疼?”
皎娘抿了抿嘴,即便是回答,这样私密的事仍有些羞于启齿,顿了顿方道:“只不走路还好……”
孙婆子听了心里暗暗纳罕,前次来自己可是亲眼见了那伤的,估摸着没个十天半月是养不好的,不想这才两天就好大半了,忽想起近日燕州城颇红火的医馆正是这里那位小爷开的,叶氏夫人娘家又是医药世家,必是用了什么灵药,才能好的这么快,不过这大娘子若是好的慢些,多养几日好歹能拖几日,若好了可就拖不得了
孙婆子又不傻,这才刚过两日便又急巴巴的把自己找来,不用想必是那位小爷心里急,想开荤呢,也是,放着这么个美人儿在跟前儿,却只能看不能吃,得多闹心啊,若那位小爷舒坦了,这位可就要遭罪了。
皎娘见孙婆子神色有些复杂,忽明白了什么,脸色一白道:“躺着时候也有些疼,只是不若走的时候那般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