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惊鸿顺势揽住她的腰身,低头在她耳边道:“可站稳当些,不然惊鸿若误会皎娘想投怀送抱,岂不是白欢喜了一场。”语调极轻却暧昧非常。
**辣鼻息喷在耳后,一阵阵发痒,皎娘急忙从他怀里出,往旁边一连挪了两步,迅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梁惊鸿握了握手,如此轻软美妙的触感,只一瞬便没了真是很遗憾呢,好在人在自己手里,倒不用着急,早晚都是自己的,来日方长。
空地上围着好多人的正是杂耍班子,班主生怕有什么闪失,一早便来了,等他带着人准备妥当了也到了开园子的时辰。
这梁府的别院先头便是燕州城数一数二的园子,主家原是个南边的茶商,买卖做的极大,常走南北商道,北国那边更是设了分号,分号下管着有十几个铺子,虽说分号里也有掌柜伙计的,东家也得过来巡查收账,这老东家上了年纪,禁不得冷,不习惯在北国住着,索性便在这燕州城置下了这个有地热泉的园子,来的时候,便在这园子里落脚,让分号的掌柜伙计账房过来。
那时候老东家还在,生意做的好,一年里总要来两趟,这园子便很是收拾了一番,后来老东家没了,家里的子孙又不争气,生意越做越差,末了关停了北国的分号,这园子也便没用了,辗转了两个主儿后被梁惊鸿买了下来。
先头虽这园子也在,可主家却不住这儿,一年里至多来上两趟,还是为了分号铺子,买卖上的正经事都忙不过来了,哪会为了百姓耍乐开园子。
故此,虽这园子早便有,却从未开放过,便偶尔宴客也都是生意上往来的那些富贵人,老百姓真没进来过,只是听那些临时帮工干活儿的,说比潘府也不差什么,便都说是吹牛。
潘府可是他们燕州城首屈一指的望族大宅门,且不说潘家出了多少当大官的,便是燕州城那条最繁华的街上,有一半铺子都是潘家的本钱,人家那宅子是祖上传下来,又一代代修葺过得,据说一草一木,一块石头都是有来历的,潘府那个花园子可是颇有名声,如今却说这别院跟潘府差不离,自然没人相信。
越不信越想亲眼瞧瞧,奈何这园子不对外开,作为老百姓再想去也没用,富贵人家赶上年节儿春日,对老百姓开园子是效仿圣上,是美谈,可人家要是不开也不犯歹,所以老百姓一直憋着劲儿想进来瞅瞅,好容易有了机会,怎可能放过。
故此自打这边开园子的消息传出去,这两日,燕州城街坊小巷,茶馆酒肆,说的都是这事儿,那些读书人自不用说,早听说这别院盖的好,哪能不去,又赶上这大好春日,去了吟诵两首诗既能彰显自己的才华,亦是一桩风雅之行,若运气好,入了那位梁六爷的眼,或许能谋个体面的差事也未可知。
而百姓的心思就简单的多了,只想着进来逛逛园子,凑热闹。
两下里这么一凑,便乌泱泱来了好些人,若不是这别院的花园够大,还真装不下。
一进来才知道来着了,人家这园子不光地方大,景儿好,还有戏班子,杂耍班子,可把来逛的人乐坏了,尤其那些寻常百姓,异常欢喜,家里的日子虽比前些年好过了些,却也刚够一家子温饱,哪里有闲钱干这个,若是想看戏,便的等着,赶上人家婚丧嫁娶,许能寻些乐子,这还是得说那家日子富裕,不差银子,才舍得搭台请戏班子来唱戏。
便是唱戏也不能跟这梁府比啊,梁府里唱戏的可是南戏班子,是人家梁六爷特意从南边请过来的,平常可见不着,还有这杂耍班子,瞧瞧这家伙什儿有多少,一会儿表演起来,不定多热闹呢,想想都兴奋,眼睁睁的盯着杂耍班子,就怕错过了好节目。
谁知这班主竟是个格外磨蹭的,一开园子他们进来的时候,班主就在这儿等着,也不知等什么,问了便说还未到时辰,眼瞅着日头都起来了,还是不开始,有着急的便却别处逛了,就算如此,这片空地上也都是人。
听见锣一响众人知道要开始了,齐齐往前冲,恨不能占据有利地形,你推我挤的,皎娘才险些摔个倒栽葱,好容易站定,见那杂耍班子周围已经密密麻麻的围了几层,不免皱了皱眉,心道这可怎么过去,难道要挤过去,皎娘有自知之明,就她这身板儿,估摸没等挤过去就歇菜了。
可瞧梁惊鸿这意思今儿是非看不可的,皎娘正犹豫着是不是跟他说说,横竖杂耍班子就在这别院里住着呢,今日看不成,改日看也是一样,做什么非要跟这些人凑热闹,只不过皎娘看了梁惊鸿一眼,实在不想跟梁惊鸿说话,这人一贯没个正经,什么话到他嘴里都成了肉麻的话儿,若是不说,他是真会拉着自己过去的。
念头至此,开口道:“要不……”
皎娘的话刚起个头,便被梁惊鸿猜到了,笑眯眯的看着她道:“人是多了些,可这开园子就是人多才热闹,若一个人都没有,咱们这园子岂不白开了,别怕,有我呢挤不到你。”开玩笑,在自己园子里看个杂耍,要是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他梁惊鸿算什么男人。
被他猜中心思并如此直白的说出来,皎娘有些不自在,一张脸有些**辣的,好在有帷帽遮着,不然这一张大红脸被他瞧去,不定又要说什么了。
末了是梁惊鸿把她半圈在怀里过去的,虽未挨上,却也离的颇近,好在他生的长手长脚,两只胳膊略拢在身侧,便把自己圈了起来,而梁惊鸿虽未标明身份,气场却足,只他往前一走,老百姓便自觉让出路来,两人顺顺当当的到了最前面。
那班主等的花儿都快谢了,本来还想着财神爷若再不来,可就托不下去了,见梁惊鸿终于来了,身前揽着个年轻女子,女子戴着帷帽看不清脸,可只那袅娜的身形,也知道必然是个美人。
班主心知这位爷昨儿特意跑去看训狗,又吩咐今儿第一个表演这个,不用猜,自然是为了美人,能得这位小爷如此费尽心思相待,美人当真是个有造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