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琠手里的扇子敲在他头上:“还不算太笨。”
周子瑜扒拉开扇子凑上来道:“真的,假的,你不是糊弄我玩呢。”
蓝琠:“我何曾糊弄过你?”
周子瑜眨眨眼,这倒是,自打跟蓝琠认识之后,三人相交莫逆,跟兄弟差不多,也正是蓝琠这个玉生烟的大东家帮着,自己才有今日成色,要不然,就自己这样的二愣子,扎不愣的做买卖,别说大赚了,不赔本都是好的。
遂点点头道:“可,这怎么可能,就算是我那表舅的儿子,也是那北国女子所出,至多也就名份上跟冬郎算舅甥关系,却并非血亲啊。”
蓝琠:“你怎知道就是北国女子,据我所闻,却是一位地道的南楚女子,且还是燕州府人氏,姓玉,阖府上下都称大娘子。”
周子瑜呆住了,这大娘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叫的,那得是明媒正娶进门的正妻,才能如此称呼,可自己那表舅却是有正妻的,就算人没了,续弦一位夫人,总也得三媒六证,礼数周全,尤其以自家跟侯府的关系,小侯爷续弦,总也得知会周府一声。
既无消息,自然也就没续弦了,那这位大娘子是什么人,南楚女子,燕州人氏,姓玉,周子瑜顿时明白过来:“你是说,现如今别院这位大娘子就是冬郎那死了的五年的阿姐,这不成活见鬼了吗。”
蓝琠:“当年燕州府出事之时,你跟冬郎都不在,如何知道确实如何,你若真想知道,倒不如回府询一询尊亲,或许就明白了。”
周子瑜站起身道:“那我这就家去问我母亲。”撂下话匆匆便去了。
蓝琠却未动,执壶倒了一盏酒仰头饮下喃喃的道:“终是不负所托,但愿水落石出之时,冬郎不会怨自己才好,毕竟人生在世,知己难求。”
且不提周子瑜回府寻他母亲,只说梁惊鸿等冬郎走了之后,便跟皇上禀明要带着皎娘母子回燕州府省亲。
皇上如今一见自己这不省心的小舅子脑仁都疼,这小子一出接着一出,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刚上折子请封了世子,又要去省亲,想到此,不禁道:“你那老丈人丈母娘又跑不了,这么急做甚,莫不是为了讨好你家那位大娘子。”
被皇上直接戳破,梁惊鸿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嘿嘿笑道:“皇上英明。”
皇上不禁翻了白眼,指着他道:“你说你堂堂忠勇侯府的小侯爷,我南楚的国舅爷,为了讨好个妇人,就这么做小伏低的来求朕,平日里让你低个头难着呢,你是真给朕长脸啊。”
梁惊鸿:“皇上不知我家娘子的性子,看似温顺和婉,实则拧的紧,加之,对臣前头做的那些事仍有误解,故此对臣有些心结,这不是臣也没法子了吗。”
皇上:“你是想借着回乡省亲的机会,跟你家娘子好好化解化解心结。”
梁惊鸿忙道:“皇上英明。”
皇上哼了一声:“朕若不应你小子还不知怎么怨朕呢,得了,你也别再朕跟前儿弄这样的惫懒样儿了,此事朕准了。”
皇上如此痛快梁惊鸿倒有些不适应了,忍不住道:“皇上真准了。”
皇上:“有道是百善孝为先,你家娘子当初一去经年,当初是身不由己也就罢了,如今既安生了,自然得去父母跟前儿磕头,以全孝义,这是礼数,朕如何能不准,只不过,朕丑话可说在前头,你小子要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朕便遣御林军去抓你回京。”
梁惊鸿咳嗽了一声:“瞧皇上您说的,臣不过是带着我家娘子回乡省亲,怎么就成肉包子了。”
皇上瞥着他没好气的道:“你敢说,没想过在燕州府定居。”
梁惊鸿:“这个,毕竟我那老丈杆子丈母娘年事已高,又最疼我家娘子,这不见还好,真见了怕舍不下,说不得需在燕州多住些日子,再有咱们与北国通商之事,有萧十六这个摄政王在,此事必成,而燕州府地处北境,离北国不过百里,臣若在燕州府定居,对于两国通商之事,更为有利。”
皇上略沉吟点点头道:“既如此,你去燕州住些日子,只不过你跟你家娘子住便住,寿哥儿需的尽快回来。”
梁惊鸿看着皇上提起寿哥那一脸明晃晃的慈爱,哪里还像九五之尊,完全就是一个疼爱晚辈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