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战,已知徐州不可易得啊!”
曹操轻叹一声。
“明公想要退兵了?”郭嘉问道。
“听说周文安在荆州求兵不得,又向冀州去了,孤担心袁本初会被其说动,领兵攻我。而且前损文远,今折文谦,此次出兵未有一胜,刘玄德善于用人,又得士心,孤本不该此时来攻徐州,是孤太过心急了!”
兵败之后一般都会有反思。
曹操也一样,只有得不到好处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
“袁冀州目光短浅,只图近利,他若是出兵来攻许都,无利可图,嘉料他不会答应周文安所请,出兵来攻许都。”郭嘉说道。
“天子在许,他若迎往邺城,怎么会无利可图?”曹操知道天子的用处。
“天子在许,明公可令天下,天子若在邺,只怕袁冀州便如给自己带了枷锁一样,手脚难展了。”郭嘉轻笑道。
曹操仔细一想,觉得郭嘉说的也对。
自己以恩聚人,袁绍却是以名聚人。
他的名,正是袁氏四世三公,忠君事主之名,天子如果在邺城,袁绍肯定不会和自己一样这么有权,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要在乎的东西太多了。
这一点,袁本初肯定也能想到,周文安要想把他说动出兵向许,也是极难之事。
况且自己现在和袁本初还没有正式决裂,他应该还不会公开与自己为敌。
自己又给他写了示好之信,这么说来,周文安去冀州,恐怕会和荆州一样,无功而返了。
想到这里,曹操脸上微现笑容:“奉孝知人也!不但知孤,还知本初啊!哈哈哈……”
“只是我低估了刘玄德!”曹操又说道,“本欲乘虚来取,没想到彭城和下邳皆固城坚守,臧霸又愿为刘玄德死战,杀我张辽。如今等回刘玄德,却又与战不利,即使许都无患,我们也该退兵了。”
攻城不下,灭敌又不能,曹操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奈。
徐州是一个大州,刘备又统制全州,要想这样攻夺太难了,看来只有先将徐州诸方势力进行分解,让刘备势力大减,然后才能将其击败。
和周平之前统合徐州三大势力一样,曹操现在想的是怎么分解徐州三大势力。
而这三大势力中,本土势力陈登和麋竺是关键,琅琊的泰山兵势力臧霸是关键,丹阳兵势力曹成是关键。
如果能将这些人剥离刘备身边,那刘备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了。
他把想法跟郭嘉说了。
郭嘉一听,立刻击掌赞道:“明公此举,必可分离徐州之势,其势不合,我们便可乘而击之,公之智,天下无人可及啊!”
“哈哈哈……那你以为,孤该如何做?”
曹操大笑,他听得出郭嘉的话里有奉承的意思,但也是其真心之言,自己的智力自己当然知道。
“若想使他们改投明公似乎困难,但可以离间其亲,使他们相互疑忌。若将帅相疑,又岂能齐心,不能齐心,又岂能合力,不能合力,明公若要胜之便是易如反掌了。”
“哈哈哈……”曹操再次大笑,“奉孝之言,正是吾意。陈元龙被刘备表为广陵太守,孤可劝天子明诏拜其为广陵太守,使其知孤之恩。其父陈汉瑜亦是被刘备表为豫州刺史,孤可劝天子征其入许任为少府,再辟元龙之弟为司空府掾。至于麋氏已与刘备结亲,孤亦可让他们任为太守之职,使他们与刘备相疑,如此徐州之心便难归刘备。”
“臧霸杀我文远,恐难离间,但是孙康可任为守相之职,还有丹阳曹成,也可任为守相,他们若愿受职则受孤恩,若受孤恩便不会与孤为敌,哈哈哈……”
其实这一招曹操在历史上也用过,先让麋竺当上偏将军,又让他去当羸郡太守,让麋芳当彭城相。
羸郡是专门从泰山郡分出来的,就是为了给麋竺安排一个太守之职,但是麋氏兄弟都不干,宁愿跟着刘备去流浪。
陈登则是拜为广陵太守,陈珪当时是沛相,却也让他由二千石增秩为中二千石,一個太守得到和九卿一样的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