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后半段,风平浪静。
享受完丰盛的美食,太皇太后兴致高昂地带领众人,去园中赏梅花。
赏梅花,自然少不了吟诗作对。
贵族子弟,不论男女,都想在太皇太后和皇上面前,显摆一手。
许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千金小姐,争先恐后地作诗。
太皇太后自幼喜爱诗词,是个水平很高的诗词评论家,那些著名的大诗人,都以能够被太皇太后评论作品而骄傲。
太皇太后还将自己的评论,写成册子,在文人中风靡一时。
听着这些小姐们的诗作,太皇太后却一直摇头。
“太直白了。”
“太浓艳了。”
“太浅俗了。”
……
这时,齐妙嫣不声不响地站出来,将自己酝酿半天的佳作,吟诵给太皇太后听。
“玉殿琉璃碎,乾坤万里清。忽逢一枝梅,始知春有情。”
太皇太后听了众多乏味的诗词,忽然眼前一亮。
“长公主的这首梅花诗,甚好。”
她细细品味了一番,难得夸赞道,“将梅花比作报春的使者,语言工整,格调不俗。”
人群中传出一阵喃喃的赞美声。
“不愧是盛国的长公主,当得起才女的称号。”
“能入得了太皇太后的耳,水准不是一般的高啊!”
“到底是皇家贵族培养出来的公主,才情满满,艳压群芳。”
齐妙嫣在赞美声中谦逊地低下头,却难掩眼神中的得意。
被孟清韵抢走的焦点,终于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余映雪嫉妒孟清韵到发狂的地步,这会儿早就将父亲的警告忘到了九霄云外,大喇喇又明晃晃地讽刺道:
“长公主可是差一点成为靖王妃的人,想必未来的靖王妃,才情不会比长公主差吧?”
平南侯听到这话,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阵阵寒气,刺激着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和血肉。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自己人头落地的声音。
余映雪说完这句话,全场鸦雀无声,气氛冷凝到了极点。
大魏人人皆知,盛国为求和,将齐妙嫣送来和亲。
但陆承瑾就没拿正眼看过她。
余映雪,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算得罪陆承瑾和齐妙嫣,她也要让孟清韵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堪。
一个小山村出来的野丫头,可能连字都不认识,更别提作诗了。
一想到孟清韵被狼狈打脸的样子,她兴奋得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齐妙嫣站在太皇太后身边,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孟清韵。
让孟清韵当众丢人,也是她乐此不疲的事情。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余映雪这把,算是帮到她了。
让这个妖艳贱女当众难堪,才能更加凸显她的优秀。
也许,陆承瑾就会回心转意了。
原本,这样的风头,孟清韵是不爱出的。
奈何,总有不怕死的来送人头。
陆承瑾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是孟清韵朝他浅浅一笑,勾了勾他的小手指,让他放心。
懂事的空间道:“阿韵,咱不慌,三千首梅花诗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孟清韵不卑不亢地扬起头,选了一首最简单,却流传最广的梅花诗。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念完,她心中默默说道:“对不起了,王安石老爷,您的诗拿来救救场。”